萧王殿下沉默片刻:“能。”
帐外还有将士巡逻与说话声,厚重的门帘虽被牢牢固定在地,但风大些时,依旧会溜进来一丝凉气,吹得人起一身小疙瘩。季燕然二话不说扯过被子,将人严严实实罩住,就在云门主暗自哀叹不妙,觉得八成又要被强迫好好睡觉时,唇上却传来湿软的触感。
季燕然将他的手按在枕侧,吻得深情而又炽热,急促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再冷的夜也
这样一来,云倚风睡得再熟也该醒了。
“我吵到你了?”季燕然后知后觉地停下手。
云倚风撑着坐起来,哑着嗓子道:“我想喝点水。”
季燕然下床,替他倒了温热的茶水,自己也“咣咣”喝了三四杯。
粗茶入喉,不渴了,不困了。
落,看起来他是真的不知道——甚至像压根没听过,一头雾水。
李珺追问:“没听过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舅舅真不是被红鸦教掳走的,而是另有其人?”
林影道:“就目前而言,的确如此。”
云倚风推测:“所以对方大张旗鼓砍去府中下人手指,又弄些装神弄鬼的祭坛,只是为了误导我们往红鸦邪教上想,从而隐藏杨家人真正的动向?”
可那会是谁呢?云倚风皱着眉头,又想起了那只几次三番,想要挑起李璟与季燕然矛盾的幕后黑手。
季燕然靠在床头,里衣松松垮垮,露出结实的胸膛,上头有几道新添的伤。他继续想着心事,所以手只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枕边人,一双眼睛里映出火光,比平日里多了几分懒散与温和,还有几分莫名的……怎么说,若云门主会绣帕子,只怕也会当场翻出针线筐,一口气绣他个七八十条,雪一般抛过去。
色令智昏,人之常情。
就是这个“色”生得实在太过高大威武,想拖着病躯轻薄一番并不容易。
季燕然:“……”
云倚风扯着他的腰带问:“不能脱吗?”
阴魂不散啊。
……
季燕然一睡就是六个时辰,天昏地暗的,做了不少断断续续的梦,醒来时难得恍惚,辨了半天自己身在何处。
地上火盆仍在燃着,驱散了午夜寒意。被窝暖烘烘的,梦中人正在怀里,呼吸绵长,也睡得香甜安稳,枕间幽香阵阵,像极了春日里的樱桃花林。
于是他便舍不得起来了,将手臂收得更紧了些,低头蹭蹭那微凉的头发,脑子里想着一些战后的事。夜狼巫族已灭,若耶尔腾所言非虚,自己离血灵芝就算又近了一步,至于那没根没底的第三个条件……想到此处,他眉峰微皱,手不自觉就在那单薄的脊背上轻抚,想以此来换一份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