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便有一只脚重重踏下,踩的枯叶粉碎。
陆追随手弹过去一粒松子:“捣乱。”
“什么捣乱?”阿六扶着他坐起来:“爹,该吃饭了。”
陆追问
“什么呀,叶谷主可秀气可白净了。”岳大刀哭笑不得,替他盖好被子,“快睡。”
陆追答应一声,带着浓浓的疑惑入了眠。
萧澜每晚都会来窗前看他,被床帐隔着,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可即便如此,只要一想到陆追的身体正在越来越好,他也一样是欣慰而又满足。
一个月后,叶瑾收拾行李准备回日月山庄。陆无名原本想带着陆追同往,在千叶城里买一处小宅子继续养病,也好离神医近些,陆追却有些不舍得阳枝城——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个地方对自己来说,似乎应该很重要,即便想不起来,也固执不想离开。
“倒也无妨。”叶瑾道,“药方我都开好了,按着煎服便是,二当家喜欢哪里,就让他留在哪里吧。”
怕皇上也会派人死守伏魂岭。”
萧澜点头:“这样也好。”
“所以你只管放宽心,一年后回来,同明玉一起去打开真正的冥月墓。”陶玉儿道,“到那时西北若还没打完,你再带着他回去,任他要打仗要吟诗要喝酒,天高地广信马由缰,才是真正的畅快。”
萧澜一笑:“多谢娘亲。”
“傻儿子。”陶玉儿握住他的手,叹道,“现在吃些苦也好,将来才好更甜些,懂吗?”
“也好。”陆无名道,“此番我父子二人,真是亏欠谷主良多。”
“一家人何必如此见外。”叶瑾道,“况且朝廷前些年先打东海,现如今南海也不安稳,亏得有这批金银入国库,莫说是我,就连皇上也该当面向陆家说一句谢。”
陆无名道:“待明玉恢复后,我再带着他亲自前往日月山庄,登门道谢。”
叶瑾点头:“那我一定备好佳酿,等着陆大侠与二当家。”
陆追半靠在树下软榻上,侧耳听落叶沙沙,一片,两片,三片,四片。
萧澜道:“嗯。”
他是当真不怕苦,只要喜欢的人自此能平安无忧,再苦也心甘。
又过了五天,陆追的情绪已经逐渐平静下来,也适应了眼前一片漆黑,适应了脑中一片雪白。他每日早起早睡,有了太阳就坐在院中,吹风下雨就窝在被子里,听身边的人说从前的事,说朝暮崖,说山海居,说王城里踩断门槛的媒婆,说江湖里的诸多纷争,经常还没听够就到了深夜。
时间一到,是必须要睡的,否则就会有神医找上门,很凶,像是所有人都怕他。
“青面獠牙?”陆追偷偷摸摸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