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一剑见他不动,还往前凑了凑,一副献宝的模样。
仇薄灯十动然拒。
冷酷无情极了。
他喜欢吃鱼没错,但对于鱼腥味向来是敬而远之,别说碰活鱼了,就连鱼刺也没自己挑过——能送到仇大少爷口里的,定是干干净净的,一点刺也没有的。
可惜太一剑是个傻的,压根就没看出主人溢于言表的嫌弃,还在他前后左右蹦来跳去,试图引起注意。一条串得不那么严实的鳜鱼猛地一个“死鱼打挺”,险些就要一尾巴甩到仇薄灯手腕上。
仇薄灯却忽然俯身凑近,在他微红的耳廓上舔了一下:“喂我呀。”
声音又轻又沙。
那是自从坠荒以来,他第一次挣脱疯癫的旋涡,清醒地说话。
最后,那碟子莲花鱼包,被你一筷,我一筷分了个干净。也就是从那时起,师巫洛不管做什么,做得是好是坏,仇薄灯都会和他一起吃干净——仿佛以往‘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原则从不存在。
而师巫洛的厨艺则开始一日千里地精进。
过的无情刀客,自己磕磕碰碰能学会给仇薄灯雕梳子刻灵傀就称得上“刀修异类”了,烹饪方面会的都比较日常,都是行走江湖和带仇薄灯私奔那段日子练出来的。
一尝试想给仇薄灯做些复杂的膳食,水准未免就起起伏伏的。
第一次,做的是仇薄灯曾经提起过的“莲房鱼包”。
也不知是哪个步骤出了差错,做出来的鱼包虽然鳜鱼肉好端端地盛在莲花房里,但酱料未入,鱼肉带着花蓬的涩味。师巫洛试了一筷子,准备倒掉,却被本该在高塔中沉睡的仇薄灯连碟带筷抄走了。
“别吃。”
“破剑
到现在,已经能跟古往今来的名厨们一较高低了。
……莲房鱼包怪好吃的,只是得用嫩莲蓬,秋蓬未免就少了几分鲜味。仇薄灯一边想,一边薅石阶畔的水草,一钓一个准地把螃蟹甩到砧板上。
他钓师巫洛扎,两人的节奏刚刚好。
至于其中到底有没有师巫洛有意放慢来配合仇薄灯,就不得而知了。
一琉璃缸的螃蟹都上了青竹蒸架,在莲花池里活蹦乱跳好一阵的太一剑也晃晃悠悠地串着五六条肥瘦都有的鳜鱼,邀功似的凑到仇薄灯面前。仇薄灯拧着眉头,看它挂着鱼鳞的剑身,寻思着这破剑怕不是不能要了。
师巫洛捏住仇薄灯的手腕,不让他下筷。
“我不。”
少年坐在石灶上,素腕托青花。
他咬着筷子,慢慢去舔筷子上沾着的一点鱼肉碎屑。筷子也是青花的,噙在洁白的皓齿间,一点嫣红若隐若现,水色潋滟。
师巫洛仓促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