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需要它了。我勉强抬头看了一眼那座塔楼,它如今看上去阴森又可怖。我突然想到,如果一座建筑注定要闹鬼,那应该就是眼前这座。不久之后,将来的某一天,新的主人会在半夜惊醒,先是风中挟着似有似无的哭泣,接着不知是什么东西在轻轻拍打草皮。詹姆斯离开绝对是明智的选择。
我想过按门铃,但最终决定放弃。詹姆斯很可能还躺在床上,不管怎样,在酒精的作用下,他对我也许比计划中更加开诚布公。我最好还是避开宿醉清醒后的指责。
我在伊普斯威奇镇还约了人。克莱尔·詹金斯信守诺言,安排我和洛克警司见面,不是在警察局,而是在电影院附近的一家星巴克。我收到一条短信,上面有明确的指示。时间是上午十一点钟。他可以给我十五分钟的时间。我有大把时间赶过去,但首先我想去拜访艾伦家隔壁那栋房子。我在葬礼上见过约翰·怀特,他穿着一双橙色的惠灵顿长筒靴,但我们还没有机会交谈。詹姆斯提过艾伦和他闹翻了,而《喜鹊谋杀案》中有一个人物以他为原型。我想了解更多情况。今天是星期天,他很有可能在家,于是,我把詹姆斯的钥匙通过信箱口扔了进去,然后驱车前往隔壁。
尽管这座庄园名叫苹果农场,但却看不见一棵苹果树的影子,也完全不像是一个农场。那是一栋漂亮的建筑,比格兰其庄园更加传统的风格,要我说,就像四十年代的建筑。平整的砾石车道;精巧的树篱;造价不菲的草坪修剪成绿色的条纹状。正门对面有一间敞开的车库,门外停着一辆豪车:法拉利458双座跑车。我不会拒绝开着这辆车在萨福克郡走街串巷——可花二十万英镑买下它,我账户里的零钱也没剩多少了。它让我那辆名爵B系列看起来有些可怜。
我按了前门门铃。我猜这栋房子里一定至少有八间卧室,考虑到它的规模,我想也许要等好一阵子才会有人来开门,但事实上门几乎立刻就开了。我发现面前站着一个面相不太友善的女人,一头中分的黑发,一身阳刚的装扮:运动夹克,紧身裤,踝靴。她是他的妻子吗?她没来参加葬礼。不知怎么,我觉得她不太像。
“我能和怀特先生说几句话吗?”我说,“您是怀特太太吗?”
“不是。我是怀特先生的管家。你是谁?”
“我是艾伦·康威的朋友。其实,我是他的编辑。我有事想问怀特先生,这件事很重要。”
我想,她正打算叫我消失,就在这时,一个男人出现在她身后的走廊里。“是谁,伊丽莎白?”一个声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