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我喜欢玛丽·沃斯通克拉夫特充满激情的篇章,但当我读到约翰·斯图亚特·穆勒写的一句话,我为之感动:“这是一个没有终极答案的主题。”穆勒思考的主题是女性的本质。他声称,许多个世纪以来,女性一直被哄骗、劝诱、推搡和挤压在一系列扭曲的概念中,以至于现在不可能再去界定女性的天赋和抱负。
血液冲进大脑,我感到一股肾上腺素的激增,感到一种可能性,一种边界向外扩展之感。就女性的本质而言,没有什么终极答案。在虚空中,在未知的黑暗中,我从未感到如此安慰。它似乎在说:无论你是什么人,你都是女人。
十二月,我提交了最后一篇论文后,乘火车去往伦敦,登上了回家的飞机。母亲、奥黛丽和埃米莉在盐湖城机场接我,我们一起驶上州际公路。那座山出现在眼前时,已近午夜。漆黑的夜空下,我只能依稀辨认出她伟岸的身影。
当我走进厨房,发现墙上开了一个大洞,通往爸爸正在建造的新的一个扩建部分。我和母亲一起穿过洞,打开了灯。
“太令人惊叹了,不是吗?”她说,用了“令人惊叹”这个词。
那是一座堪比教堂的礼拜堂的超大房间,有着高达十六英尺的拱形天花板。房间大到荒诞的地步,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注意到里面的装饰。墙壁是裸露的石棉水泥板,与拱形天花板上的木镶板形成鲜明对比。深红色绒面革沙发亲切地坐在父亲多年前从垃圾堆里拖出来的那张脏兮兮的座椅旁。图案复杂的厚地毯覆盖了一半的地板,另一半是水泥。屋里摆着几架钢琴,其中只有一架看上去还能弹奏,还有一台餐桌大小的电视机。这个房间非常适合我父亲:它大得无与伦比,而且极不协调。
爸爸以前总是说他想建一间游轮那么大的房间,但我从没料到他会那么有钱。我看看母亲,希望得到一个解释,但爸爸自己给出了答案。他解释说,生意非常成功。精油很受欢迎,母亲制作的精油是市面上最好的。“我们的精油太好了,”他说,“大型企业生产商的利润都被我们瓜分了。现在爱达荷州韦斯特弗家的精油声名远扬。”爸爸告诉我,一家公司看到母亲的精油如此成功,十分警惕,他们开出惊人的三百万美元的价格,想买下她的全部产品。我父母甚至不予考虑。治愈是他们的使命。再多的钱也诱惑不了他们。爸爸解释说,他们现在将大部分的利润以物资的形式重新献给上帝——购买食物、汽油,也许还会建一个真正的防空洞。我强忍住笑。在我看来,爸爸有望成为西部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