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派那个十六岁女孩出来。想,她能应付。她不会像样害怕。她不会像样受到伤害。她像块石头,没有血肉,没有柔软内心。那时还不明白个事实,正是温柔——这些年来所度过种温柔生活——才会最终拯救。
盯着刀刃。爸爸开始长篇大论,不时停下来,让母亲认可他话。听见声音,古老大礼堂里吟唱和声,其中有自己声音。听见欢声笑语,酒从瓶子里倒出来时咕嘟咕嘟声,黄油刀碰在瓷器上叮当作响。几乎没听到父亲说什,但清楚地记得,仿佛此刻正漂洋过海,穿越三次日落,回到和朋友在室内唱诗班唱歌那个夜晚。想,定已经睡着。喝太多酒。吃太多圣诞火鸡。
认定自己是在做梦,于是如梦中人样行事:努力理解并运用这奇怪现实规则。跟假扮家人陌生人影进行理论,当无法理论时,就撒谎。骗子们已歪曲现实,现在该轮到。告诉肖恩,不曾跟爸爸说任何事。说些“不知道爸爸怎会有那种想法”和“爸爸定是听错”之类话,希望如果拒绝他们追根究底,他们就会消失。个小时后,当们四个仍坐在沙发上,终于接受他们存在。他们在这里,所以也在这里。
手上血干。那把刀躺在地毯上,除,每个人都忘它存在。尽量不去盯着它看。到底是谁血?细细端详哥哥。他并没有割伤自己。
爸爸又开始新轮训话,这次回过神来,能听见。他解释说,小女孩需要接受指导,学习如何在男人身边举止得当,才不会招蜂引蝶。他已经注意到姐姐几个女儿有些习惯不太检点,她们中最大才六岁。肖恩很平静。父亲冗长枯燥唠叨让他精疲力竭。更重要是,他觉得自己受到保护,觉得自己有理,所以当父亲终于结束他长篇大论时,他对说:“不知道今晚你对爸爸说什,但只是看着你,就知道曾伤害你。很抱歉。”
们彼此拥抱,像通常吵完架后那样大笑。如往常对他微笑,就和当年十六岁她样。但她不在那里,笑容是假。
回到自己房间,关上房门,悄悄拉下门闩,给德鲁打个电话。惊慌失措,几乎语无伦次,但他最终明白过来发生什。他说应该离开,马上就走,他会到半路接。不能,说。此刻,切还风平浪静。如果试图在半夜逃跑,不知道会发生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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