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塔抽搐下,就好像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件非常不道德事。她抱歉地对欧维笑道:
“对不起,欧维,不应该这唠叨,耽误你时间。”
她回到屋里。欧维手里拿着铁皮和猫起留在原地
“社保部门人又来过,他们要把鲁尼从这儿带走。”她头也不抬地说。
她念出丈夫名字时候,嗓音像干燥报纸。欧维用手指摆弄着铁皮。
“他们说,以他病和身体状况,照顾不,必须把他送去疗养院。”她说。
欧维继续摆弄铁皮。
“要是把他留在养老院里,他会死,欧维,你知道。”她喃喃道。
。”欧维说,就好像这是理所当然事。
安妮塔点点头。那样子,就像终于承认波形铁皮实际上就是人人储藏室里都会有那点以备不时之需东西。
“那你自己怎没有这种铁皮?”她试着问,显然只是为让谈话进行下去。
“用完。”欧维说。
安妮塔点头表示理解,就像在认可个没有铁皮屋顶人毫不费劲就把波形铁皮用完这件事点都不奇怪。
欧维点点头,瞪着冻在两块地砖之间小截烟蒂。眼角余光中,他看到安妮塔好像往侧轻轻倚靠着。索雅几年前解释过,这是骨盆手术结果,他记得。现在她手也开始颤抖起来。“多发性硬化症第阶段”,索雅解释过。几年之后,鲁尼也得上老年痴呆症。
“你家小子不能回来搭把手吗?”他低声嘟囔道。
安妮塔抬起头,遇见他目光后,宽容地笑。
“约翰?唉……他不是住在美国嘛,你知道。他自顾不暇呢。你知道年轻人什样。”
欧维没有回答。安妮塔说到“美国”,就好像她那自私儿子飞去是天堂。鲁尼生病以后,欧维就没有在这条街上看见过那小子。现在该是成年人,却没有时间照顾父母。
分钟之后,欧维得意地拽着块巨大波形铁皮出现在门廊外,那铁皮跟客厅用地毯差不多大。安妮塔根本搞不明白,这大块铁皮是怎在她不知情情况下被塞进储藏室。
“说吧。”欧维点着头,递回钥匙。
“是呀……是你说。”安妮塔觉着总得表示下肯定。
欧维朝窗口张望,鲁尼回望过来。正当安妮塔转身准备进屋时候,鲁尼又笑,举起手轻轻挥挥。就像此时此刻,就这秒钟,他完全知道欧维是谁,他来干什。欧维捣弄出种在瓷砖地板上拖钢琴时候会发出声音。
安妮塔迟疑地停下脚步,转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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