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乘马车、人力车贵客,也在这些人群里。
丈夫抱着五岁儿子,衣角上还扯着大男孩,拥挤在往来人流中,还时时回头照顾身后阿富。阿富搀着最大女孩,见丈夫回过头来,便对他笑笑。经过二十年岁月,当然已显出点老相,水灵灵眼睛,却还跟过去样。她是在明治四五年间,同古河屋老板政兵卫外甥,现在这丈夫结婚。那时丈夫在横滨,现在在银座某街开家小钟表店。
阿富偶尔抬起头来,恰巧面前跑过辆双马车,安安泰泰地坐在车上,正是那个老新……今天老新身份已经大非昔比,帽子上簇鸵鸟毛,镶着绣金边,大大小小勋章和各种荣誉标志,挂满胸膛,可是花白胡子紫脸膛,还是过去在街上要饭那张。阿富不觉吃惊,放缓脚步。原来她有过感觉……老新可不是个平常乞儿。是由于他容貌,是由于说话声气,还是当时他手里那支手枪?总之,那时已经有点感觉。阿富眉毛也不动地注视老新脸。不知是故意还是偶然,老新也正在看着她脸。二十年前雨天回忆,下子逼得她气也透不过来似,清清楚楚出现在眼前。那时为救条猫命,她是打算顺从老新。到底是什动机,自己也说不上来。可是老新在那样时候,对于已经躺倒她身体,却连指头也没碰碰,那又是为什呢?……她也不知道,尽管不知道,她仍觉得这些都是自然而然事情。马车从她身边擦过去,她心里怦然动。
马车过后,丈夫又从人流中回过头来望望阿富,阿富见丈夫脸,又微微笑,心里觉得安静。
九二二年月作
楼适夷译
1976年4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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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这句话意思,表示这个名叫村上新三郎乞儿老新,出身源氏门阀。
(2)这串人名,都是明治维新时期社会名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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