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去那里吃喝玩乐。可以随便叫吃叫喝,也可以随便叫号,这日子过得真叫舒坦,神仙也不过如此。不大见得到他人,是讲太监,他似乎是躲着,也似乎真是忙,每次见面都匆匆忙忙,提箱子就走——手术箱。他诊所开得怪,通常不开门,却又是名声在外,时不时有人寻上门,要不就把他接走。这些人,寻来也好,接走也好,都有来头,不是大富大贵,就是藏枪带刀,都有名堂。有些人他不许见,就临时把支开,有些可以见,就当他配手角色,负责端茶倒水,迎来送往。这些人多半是非富即贵,出手阔绰,给小费都是大钞票。
刚才讲,晚上都在那儿吃喝玩乐,玩乐什?就是嫖和赌。嫖赌是家,有嫖必有赌,就是在那儿迷上赌博。怪得很,头些年都赢,后来有些小输,最后你晓得,倾家荡产,妻离子散。记得清爽,这是抗战最后年五月里事,把祖传台门屋典给当铺,准备最后赌,赢钱去买个县长当,输就跳黄浦江。最后输个精光又不敢跳江,就回来认㞞,猪狗样活着。世上事就是这怪,骨头里是讨厌鬼子,但命相里鬼子好似是旺,他兴兴,他败败,赌桌上都是这样。
爷爷又驳他:“讲这些做啥,都清爽。”
是,这些你都清爽——老保长回头讲——那个月里,头半个月,把那里每个号都叫个几遍,后半个月只叫个号——七号,其他人厌,只对七号好,她也对好。人就是这样,你好好,合配,对上。就是这七号,把拉到赌桌上,天天赌,输全认,赢对半分。她赢很多钱,因此对愈加好,后来反复去也是念着她好去,这就是命,要被她害惨痛。
好,现在可以讲你要事实,就是这个七号,后来对透露不少太监事。先前那半个月,叫遍每个号,也问遍每个号,想打探太监些事,没个号敢对吐个字,显明是那个大婊子(小妈)下过死规矩,不准她们讲。后来七号对好,信服,也是被催着,诱着,慢慢开始对透露些事。许多事也是以后年年长出来,就总着给你讲吧,全是稀奇事。
原来太监名义上在开诊所,实质上是军统特务,诊所是掩护身份用。他顶头上司是国民党特务头子戴笠亲信,个漂亮到每根眼睫毛、凶狠到每根汗毛女特务,据讲也是戴笠姘头。次她在南京受伤,连夜送出城,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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