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怎
哭
，”姥姥赶紧从茶几上抽纸塞到他手里，哄小孩似
，“不哭不哭啊，小煊是你亲哥哥，
们就是你亲姥姥和亲姥爷，都是
家人，别见外。”
汤君赫只顾着点头，竭力把眼泪忍回去，说谢谢姥姥。
杨煊走过来，坐到他旁边，胳膊绕过他肩膀，用手掌盖着他眼睛。
汤君赫不敢当着姥姥面做什，这种和家有关温暖对他来说太难得，所以等到姥姥转身走，他才飞快地抱下杨煊。
“怎？”杨煊握着他肩膀，低头看着他问。
下棋，坐在矮凳上发怔，杨煊随手拿遥控器换台，CCTV6又放起《大话西游》，距离最初放映已经二十几年，紫霞仙子依旧娇俏动人，蛮不讲理地说着那句经典台词——“那喜欢你，你喜欢下会死啊。”
汤君赫记得他第次在电视上看到这部电影，是坐在汤小年旁边，那时候他还很小，什也不懂，只觉得齐天大圣战袍披身，威风极。
过十年，汤小年嫁给杨成川，他也搬进杨煊家里，那时客厅里聚几个人在抄作业，外套和书包胡乱扔地，杨煊没动笔，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上播《大话西游》。
再晃，又是个十年，他跟着杨煊到他姥姥家里，跟着他起叫姥姥和姥爷。他们看上去并不讨厌他，反而对他很好，简直像在做梦。
“饿不饿？”姥姥走过来问，“厨房里做好多好菜，你们去看看有没有想吃，先吃着。”
汤君赫摇头说没事，杨煊便也不再问。他其实知道汤君赫是想起汤小年。
在很遥远小时候，汤小年也总是这样，用小碗盛出食物，让汤君赫先填饱肚子。
对于汤君赫来说，和家有关切都和汤小年有关。
汤君赫觉得汤小年在那边应该过得挺好。前阵子她总是出现在她梦里，喋喋不休地嘱咐他各种事情，最近出现得少，问他忙不忙，说工作重
汤君赫还是有些拘谨，说不饿。
姥姥便转身去厨房，过会儿，端出个小碗，盛撕下来红烧蹄膀、绣球干贝和豌豆酥，食物泛着油润光，香气扑鼻。
“先吃着。”姥姥朝他手里塞，“你们小孩子饿得快。”
汤君赫知道自己早都不是小孩子，汤小年走后，便没人再把他当小孩子看，所以这声“小孩子”，叫得他眼泪刷地掉出来，滴在盛满食物小碗里。
汤君赫觉得自己这眼泪掉得真不是时候，明明以前再想哭都能忍住。果然人生活在温室里，就容易变得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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