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年
亡人节①不同往常。当然，天气是合时令，因为它已突然发生
变化，转凉天气下子把秋老虎赶走。像往年样，阵阵冷风不停地刮起来，大块大块云从地平线头奔向另头，给房屋顶上铺上阴影，但云块过后，十月没有暖意金色阳光又重新照在这些房屋上。第批雨衣已经出现。人们注意到，涂上橡胶、闪闪发光雨衣多得出奇。原来是报纸报道说，二百年前在南方发生严重鼠疫时，医生为预防自己传染上这种病，都穿着涂油衣服。于是，那些商店就利用这个机会，把批过时衣服存货拿出来倾售，因为人人都希望穿这种衣服可以免疫——
①天主教定十月二日为亡人节，以追思去世之人。按照法国风俗习惯，实际上提前天扫墓。扫墓时，置菊花束于亡者墓前。
但是，尽管市内景色反映出季节特点，公墓却是人迹罕至，冷落不堪。往年这时候，电车上充满菊花清香，成群结队妇女来到她们亲人安葬地方，把鲜花放在他们墓前。在这个日子里，人们想以此来补偿死者在长长几个月中被人遗忘而独处黄泉之下境遇。但是，这年，再也没有人愿意去想念死者，这恰恰是因为人们对他们已经想得过多。现在人们不再带着三分遗憾和七分伤感心情去扫他们墓。他们已不再是年度有人到他们墓前表示并没有将他们遗忘、被遗弃死者。他们是闯进人们生活里来捣乱死鬼，所以人们要忘记他们。因此，这年亡人节可以说是被人们巧妙地混过去。按科塔尔说法（塔鲁发现他讲话越来越带讽刺味），现在每天都是亡人节。
说来倒是真，在焚尸炉里鼠疫之火越烧越欢。天天过去，死者数目可也真并没有增加，看来鼠疫已很顺畅地到达顶点，它像个丝不苟公务员样，每天准确无误而又有规律地完成它杀戮任务。从原则上看来，而且根据权威人士意见，这是个良好征兆。比如说，鼠疫情势图表上那条曲线，先是不断上升，然后是沿着横方向前进，这使里夏尔医生感到十分快慰。他说：“这张图表好得很，好极。”他认为鼠疫已达到个所谓稳定状态，今后，疫情只会缓和下来。他把这情况归功于卡斯特尔医生新研制出来血清，这种新血清不久前确实获得某些意想不到效果。老卡斯特尔医生并不否认，不过他认为，事实上，人们对鼠疫不能作任何预测，因为在疫病史中可看到，疫情往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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