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说是几家欢乐几家愁。不过在这些沉浸于哀伤中人们中间,许多人心里也感到很大宽慰,因为他们终于不必再担心会看到其他亲戚死去,或者不必为保存自身而战战兢兢。就在此时,有些家庭中还有个患鼠疫病人住在医院里,而且全家人不是住隔离病房就是呆在家里,等待这场灾难有朝日能真正离开他们,就像它现在已离开其他人那样。这些家庭对目前这种皆大欢喜局面无疑是最无缘分。当然,他们也抱有希望,只是他们把它贮藏在心底里,在还没有真正把握之前,他们是决不会把它掏出来。对他们来说,这种处于垂死和欢乐之间等待,这种默默无言夜晚,在四周片欢腾气氛衬托下,就显得格外残酷。
但是,这些例外情况丝毫不影响其余人满意心情。当然,鼠疫还没有结束,而且它还将证明自己确是没有结束。可是大家思想已经走在时间前面,提前好几个星期,似乎列车早就在眼望不到尽头铁轨上鸣笛飞驰,轮船在闪闪发光海面上破浪前进。要是再过上天,大家头脑可能不再那样发热,可能又会产生怀疑。但是目前仿佛整个城市都开动起来,正在离开它曾经打下石基地点,离开这些与外界隔绝、阴森森、静止不动地方,最后带着这场灾难中幸存者离去。这天晚上,塔鲁、里厄、朗贝尔和其他些人混杂在人群中走动,他们也有种飘飘然感觉。在塔鲁和里厄离开林阴大道很久后,甚至当他们在人影稀少街道里沿着幢幢紧闭着百叶窗房屋默默地走着时,这种欢乐声音还传到他们耳边。痛苦在百叶窗后面继续折磨着人,而在离这些房子不远大街上却充满着欢乐。由于他们已很疲倦,所以无法把这种痛苦和这种欢乐分离开来。解放时刻迫近,但这时刻却同时充满欢笑和眼泪。
当欢乐嘈杂声变得更响时候,塔鲁停下来。在阴暗路面上,有个黑影在轻快地奔跑。原来是只猫,这是春天以来人们见到第只猎。它在马路中间停下,犹豫会,舔舔爪子,把爪子迅速地抓下它右耳朵,接着又悄悄地奔起来,最后消失在黑夜里。塔鲁微笑起来。那个矮老头也准会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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