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早有天也会接受耳朵已经不行事实,就像多少年后今天,再看见电视里那些痛失亲人剧情,也可以麻木到不再鼻酸。只是到那个时候,会变成什样子?戴着助听器,或者连助听器也不管用,只能打手语?还会开口说话吗?还能记得那些歌旋律吗?塞林格这个名字,对来说还会有任何不样感觉吗?
心里咯噔下,看着他仿佛在回想表情,有种冲动想现在就告诉他,这年半,你就是支持走下去动力,就是那个你说过很有才华唱作人。
可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意义,以前不是谁,以后再也不会是谁。
“那真没有,前辈大概是记错吧。”
话都是笑着说,心里却有种微妙羞耻感,知道不用为耳朵事自羞耻,那不是错,然而在他面前这种感觉还是挥之不去。
——
意到女助理脸色不怎好,就把手上没喝水放下:“刚刚真是对不起,害前辈差点翻车。”
这下女助理看眼神更不友好。
塞林格说以后记得看红绿灯。
这样话从塞林格口中说出,不带丝说教和责难,想他定经常这样提醒犯蠢犯浑粉丝,以后记得看楼梯,以后记得看路,以后不要老盯着……
虽然他并不记得是他粉丝。
没和Wendy姐说耳朵事,只和她确认明后天通告。回到家时有点感冒,担心喷嚏症状加重耳朵负担,打算下楼买药,拉开背包拿钱夹时,才发现里面竟然有板感冒药。
……所以塞林格当时随手塞是把药塞包里吗?
拿着那板药在沙发上坐下,药壳上还沾着丝冰凉雨水,来自塞林格手,剥片胶囊放在手心,想到他因为不想吃药就干脆拿给,全程若无其事样子,有些啼笑皆非。
晚上在浴缸里放满热水,搬来这个单身公寓才两周,这个浴缸还没有用过。躺进去,可能因为吃过药,也可能因为耳朵不适,水声听起来带着某种梦幻般潮声,眼前白雾缭绕,很不真实。
小时候向外婆承诺将来要送她个浴缸,这样冬天泡在里面就不会冷。如此小愿望,也可以落空。
点点头,Wendy姐这时打来电话,问到公司没,挂手机向塞林格告辞,走到门口,忽然又被他叫住:
“等下。”
回头,他看着:“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是见过,说就在你们歌友会上,上次许章哥来找帮忙伴奏。
“不是那次。那次当然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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