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接下来周切停滞,只有Wendy姐和通过几通电话,她说很抱歉,但她必须把情况告诉上层。
“但是你放心,”她说,“不会有解约金,大家都很遗憾。”
也不能说公司无情,娱乐公司又不是慈善机构,如果是眼睛瞎,没准他们还是会给这个当盲人歌手机会,可谁叫要学贝多芬,而又不是贝多芬。
说理解,起码还可以给公司写歌,对吧。
怕是那样。
如果上天问,在彻底聋掉以前还有什愿望,那想再写五十首歌,再去听十次LOTUS演唱会,想把关于音乐美好记忆再烙印得深点。如果这样太贪心,打个折也没关系,拿半寿命去换多听几年也不觉得可惜。听不见人生,哪怕再给荣华富贵五百年,也不想要。
可惜没人能和命运谈条件。只能希望接下来时间能过得慢点,希望能听得见日子尽可能长点,能唱歌日子尽可能长点。
——
医生话或许没错,但与其战战兢兢等着所有声音消失那刻到来,不如放纵自己最后沉浸在音乐世界里,像癌症病人用最后生命环游世界。还是照常写歌,照常唱歌,不想等真聋,再来徒劳后悔。
还没真聋,不想别人拿当准聋子看待,说话小心翼翼,仿佛声音大点就能聋或者抑郁。不唱歌,
但到底还是纸包不住火。个月后进棚录新EP,被监听耳机里伴奏震,左耳下子又变得迟钝起来,可以叫暂停,但就是不想,心里有股愤愤情绪,副歌时有个高音,就等着它来,仿佛只要痛痛快快唱出这个音,就能冲破蒙在耳朵上阴翳。然而胸腔共鸣刹那,耳朵里突然像被针扎下,痛得把捂住耳机。录音中断,录音师从没见过这种情况,以为是设备问题,说没事老师,耳机没问题,们把这首录完吧。
录音老师看脸色好像见鬼,可能当时样子看起来真有点凶?老师答应继续录,录到最后段副歌时,看见Wendy姐来,她没有打断,站在门边直等到录音结束。
看见时候她好像是什都猜到,那天下午她陪去医院。从医院出来和她都没有说话,良久,她才说,并不是什大问题,你人生还很长,还有很多可能。
然而走音乐这条路可能是彻底没有。说:“Wendy姐,新EP两首都录完,母带可以给吗?”
Wendy姐没说话,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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