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身体好像突然垮下来,虽然还戴着黑礼帽,可是鬓角白发多起来,走路也不如原先那稳当,不用仔细看,就知道是醉得厉害。听父亲说,他好像再也不讲前小姨子事情。随后因为他忘拉闸,好几次半夜里工厂机器突然鸣叫起来,好像有人在棺材里突然唱起歌。车间主任向他下最后通牒,再这下去,无论他前小舅子是谁,也要赶他回家。于是他拎着啤酒瓶到主任办公室大闹场,不过酒瓶子不是要打别人头,是向自己脑袋招呼,把自己额上砸开条大口子,如果不是被几个副主任拉住,他没轻没重,把自己打死也说不定。于是主任告饶,发誓只要他还有口气在,就直让他当更夫,这大车间,没有他这样功勋卓著,兢兢业业老同志看管是万万不行。于是老马才饶自己,脑袋冒着血,从主任办公室撤退。
包上头之后,老马酒喝得更厉害,有时候他屋子里还进陌生女人,这是过去从没发生过事情。他屋子夜里常会发出很大声响,有时候是大笑,有时候是大吵,不过第二天早,屋子里总是只剩下他个人。据观察,他钱就是这花光。
本来老马能够留任,对于家是好事情,因为他是家手里唯张牌,打光就没有,只要他在,就没有人能把们撵走。可是没想到,很快他就找到家头上,原来家也成他唯张牌。有天夜里,他又来敲门,父亲开门出去,听见他对父亲说:兄弟,借百块钱花,开工资就还你。父亲说:大哥,这紧你也知道,百是真没有,二十行吗?老马说:兄弟,这多年交情你还不知道?能不还你?父亲说:不是信不过你,是真没有,这有二十,回头再想办法。老马说:明白,你没拿当朋友,那也犯不着护着你。保卫科人问好几次,明天去跟他们说说,到底是怎个情况。父亲慌,说:再找找,明天早上给你送过去,肯定差不,兄弟之间别说外道话啊!老马说:明天早上等你,如果大哥有别办法,不会来找你。对,那二十块先给吧。
父亲回屋之后,躺在床上,对母亲说:坏,可能住不长,他穷疯。母亲说:现在找房子也来不及,大冬天怎搬家?况且你兜里有钱吗?租房子谁会赊账给你?能对付天是天,只有开春再想办法。说到这里,母亲突然说句:如果他欺人太甚,就跟他同归于尽,这活着太累,什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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