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安娜（9 / 12）

：为什初中时候们都不知道？她好像没听见话，另起段开始讲别：四岁就开始学钢琴、书法、舞蹈，妈老揍。说：爸也揍。她摇摇头：妈好几次差点把打死。有次她拿电熨斗打头，以为自己死，倒在地上还想，真好，不用练琴。结果还是没死。说：你爸肯定宠你吧。爸爸都宠女儿。她说：爸是窝囊废，他是这个世界上最瞧不起人。开始糊涂，她说话东句西句，完全不顾听众感受。说：那你最喜欢谁呢？她说：上初中之前最喜欢妈妈。说：她那揍你。她说：但是家所有钱都是她挣，爸只知道赔钱，他干什都赔钱，有次还坐牢，是妈花钱把他捞出来，他什都不会，只会上当。虽然窗外正蔓延着酷暑，可感到这间屋子里有难以言说寒意。想还是说你自己吧，你爸和你妈实在是无法理解两个人。说：钢琴，书法，舞蹈，你最喜欢哪个。这是经验，在两个人没有话说时候，提出个关于你最喜欢或者你最讨厌什问题，通常都非常有效。她果然从她爸妈话题里醒过来，说：钢琴。说：为什？她说：因为挨揍最多，有阵子妈身体不好，打不动，就不让睡觉，她也不睡，练不好就不让睡觉。说：问你最喜欢哪个？她说：有天困得实在不行，脑袋糊里糊涂，忽然明白那支曲子该怎弹，明白那个作曲家为什写那支曲子，不光是为折磨。说完，她冲笑笑，好像很高兴自己在诉说如此悲伤故事时候，还不动声色地说个笑话。只好笑笑，说：那你给弹首曲子吧。以为自己想出个聪明提议，可以结束这段让越来越心生恐惧谈话。她说：家没有钢琴，初中时候钢琴就卖。机灵地说：不会是为救你爸吧？她说：不是，救爸钱妈早就准备好，她说他定会出事，她也定会救他次，然后这辈子就两不相欠。卖钢琴是因为她不想让弹。开始觉得如果不是脑袋长瘤子自己不知道，就是她根本不会讲故事。她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故事前后矛盾得厉害，而是继续说：把钢琴搬走那天，抱着钢琴哭，你不知道，那时候可傻X，真把它当成亲人，它能在难过时候唱歌给听，以为它什时候都在，任何时候坐在它身边，它就唱歌。觉得如果它不见，这个屋子真就剩个人。要不是妈拽住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