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沈廷尉便同渊帝私底下说过好多次,今日早朝因为要处理宗承肆谋反事件,导致渊帝没时间空出手处理,甚至没能宣布一句,只匆匆知会沈廷尉。
“待诏书一下,奉常那边需要到巫祠去算个良辰吉日,储君大婚乃大事,说什么也得准备个大半年,待拿下卫国,一统天下后再进行也不迟。只是订婚一事,须得趁早订下。”
说来说去,赐婚一事势在必行。
渊帝这是在征求他的意见。若是能拿出足以辩驳的理由,这婚也不是不能拒绝。宗洛
渊帝越对他好,宗洛越是心怀亏欠。
然而这沉甸甸的爱,的确只向着他一个人。
宗洛为曾经自己那些误会的日子而自责。身为一个封建时代的铁血帝王,已经没有人能比渊帝做得更好。
“儿臣知晓了。”
渊帝颔首道:“还有一件事。朕已经拟好诏书,你看看。”
力,这样就可以无视心底翻涌的愧疚和负罪。
经历了这么久,他已经可以很熟练地掩盖好自己的真实心情。实则麻木,却也能表现得同平时没什么两样,像一个呆头呆脑的木头人。
这种麻木来自于宗洛所经历的一切。
他已经无法再爆发出在寒门关时,同虞北洲扭打的愤怒了。
即使是大海,经历,bao风雨后,也会趋*p和,即使其下掩盖的暗流焦灼苦痛,不得缓释。
他顺手将放在桌案上的那道写好的圣旨抽了出来,递给宗洛。
后者顿了片刻,这才伸双手去接。
不出意料,这是一道赐婚圣旨。
落款上写着沈心月和宗洛的名字,只是盖着玉玺的地方仍旧空着。
帝王的声音仿佛隔了很远很远:“这道圣旨朕已经拟好,待明日早朝,便可直接盖玺颁布,昭告天下。”
“你为老四求情,说明你挂念手足,这很好。但此事朕自有打算。与其将他们分封到其他地方,倒不如放长线钓大鱼,等着自己动手脚。不管是定北军府,还是六皇子府,朕一个一个来收拾。”
“动荡时代需要,bao//政,平和时代需要仁政。大渊需要一位终结苛政的仁君,你未来得向着这个方向好好努力,就让朕做一回坏人,把这个,bao君当到底。”
渊帝估计也是头一次和别人这么耐心地讲自己的打算,一点一点掰开细讲。若是往常,谁敢指望一位,bao君能有如此闲心。
讲完,他吩咐下人撤走桌案,顺手还扯过几本奏疏,指着上面的字,同宗洛详细讲解。等到外边日头逐渐西斜,挪过午时,这才收手。
“若有时间,下午的时候常来章宫,同朕一起批阅奏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