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尘寺惨案,老夫听说
金岚捧着碗死生羹,眼肿得像桃子。他接最麻烦活儿,坚持每过两个时辰喂老人次,再为他清理屎尿,翻面擦身。屋里燃清心凝神香,高雅香气却镇不住垂死病人腐臭味。
施仲雨没有歇息,她对空荡荡掌门房间抿起嘴。片刻后,她简单交代金岚两句,口气激活挡灾符。
汹涌热度席卷而来,她整个人如坠火池。剩下半碗死生羹,半儿进施仲雨喉咙。
她再醒来时,天已大亮,也不知过几天。施仲雨迷迷瞪瞪地支起身,却发现自己不在卧房,而在太衡大堂之上——太衡大堂极宽敞,装饰雅致而庄严。她看十几年,再熟悉不过。
如今她半坐在大堂正中,浑身汗湿,高热将她脑浆煮得混混沌沌。
“所以阿辞方才是被吵醒?”时敬之双眼在他脸上转转,问得执着而小心。
尹辞:“……”亏他们谈大圈正事,这小子还没忘记被撇开话题。
尹辞瞥旁边沈朱眼,皮笑肉不笑道:“寤寐思服,辗转反侧。师尊可是想听这个?”
时敬之当即张口结舌地站在原地,整个人慢慢红透,活像被夜色蒸熟。
“横竖是‘鸡毛蒜皮’,师尊别往心上放。”尹辞微笑着补刀。
是梦吗?这种阵势,通常可是要问责。
施仲雨迷惑地四处张望,看到张张熟悉面孔。太衡长老个个面色沉重,年轻弟子们垂头站着。只有曲断云人看向她,目光复杂,表情似有淡淡遗憾。
施仲雨这才抬起头。太衡掌门之位上,坐着骨瘦如柴戚寻道。他只手攥着那不怎美观挡灾符,脸辛酸与疲惫。
“荒唐。”大堂中静默片刻,戚掌门清晰地叹道。
身高热都没盖住施仲雨背后冷意,她料想过很多可能,其中却不包括这样严肃责罚之势。她身上伤处还在隐隐作痛,药膏味儿重得刺鼻,不像什好药——她分明没得到原本待遇。
既然时某人打定主意不当他儿子,岂有不逗之理。现在要是遮遮掩掩,以后反而更麻烦。时敬之禁制初破,自己情绪不稳。如此敞开闹阵,这阵微妙情意总会自行散去。
尹辞成功说服自己,继而悠哉转身,留给时掌门个无辜背影。
弈都附近。
施仲雨带着身伤,险些把箭马活活跑死。她赶回太衡总部之时,夜色还未散。
掌门房间整宿亮着灯,戚掌门依旧缠绵病榻,蜡黄脸色里多点死人般青灰。他生着高热,往日健壮身子瘪得只剩副骨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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