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叫清虚子道士静坐在蒲团上打坐,膝盖上半翻着本书,他像是早就预料到外面动荡,董桢上门来时,他神情不慌不忙,起身跟着他往崇极殿走。
沿途皆是宫侍崩溃奔逃乱象,清虚子却仿佛没有见到般,神情清清静静。董桢心中生出些以前没有怪异,多打量他两眼,那须发皆白道士拂靛青色广袖
皇帝奔逃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宫里宫外片混乱,公卿大臣离开之后,赵徽单独留下董桢,听着外面号呼奔走声,他,bao怒神情渐渐隐去,无端寂寞起来,低声道:“三百年,朕是不是梁朝第个被撵出宫皇帝?”
董桢立刻跪倒在地,“陛下,此乃不过权宜之计,如谢老丞相所说,等他日勤王军队来到盛京,驱逐乱臣贼子,天下人还箪食壶浆将您迎回皇城。”
赵徽慢慢道:“他们竟敢打起旗帜质疑朕正统,这皇位是先帝留给朕,朕乃是先帝唯承认梁朝皇帝,子承父业,天理所在,他怎敢这样做?”
董桢焦急道:“陛下,小不忍则乱大谋,臣还请陛下先行前往离宫,以避此乱。”
赵徽低头看他,董桢满头白发映着暮色,弓着腰动不动地跪在漆黑横阶上,门槛外依稀传来杂乱脚步声,所有宫侍都在大难临头各自奔逃,唯有他还肯守在自己身边,赵徽心在那刻罕见地被触动下,低声道:“侍中,你衰老甚矣。”
董桢忽听见这句,微微怔,千百般滋味冲涌上心头,两只眼睛莫名湿些。他抬头看向皇位上赵徽,“陛下,咱们走吧,这皇位……臣心知这些年您也吃许多苦,以后老臣陪伴您、侍奉您,咱们离开这儿吧。”
“走?”赵徽深吸口气,缓缓,脸上寂寞神色渐渐淡去,等再抬头时,已不见刚刚流露出来脆弱,他吩咐董桢道:“去把清虚子找来。”
赵徽沉迷修道炼丹之术,梁朝皇宫中豢养无数道士,其中最得赵徽信任有八位,平时被宫侍尊称为“八仙”,这名叫清虚子道士便是其中之,他平时喝风饮露、性情孤高,但意外很合赵徽脾性,两人时常聚在起探讨炼丹之术,回回都紧闭殿门,左右不能听,即便是董桢也不例外。
董桢眼见着时辰来不及,还想先劝皇帝离开,但见皇帝坚持,于是仍起身前往合函宫。
合函宫门户紧闭,从黄州运来黄山石精心地打造出福地洞天,地上则摆满半人高丹炉,小道士们还在按部就班地称量打扫,准备着今日炼丹要用材料,全然不知外界正发生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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