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讲讲。”小云老板坐到他旁边,“你小时候受委屈,不是也跟讲过?你记不记得,以前,阿姨要你跳级,你见不到旧同学,放假回来就跟讲?讲完就好多。”
李惊浊还是不讲话。
小云老板去泡茶端过来,又说:“都说要坚强,要受得,要忍得,要把眼泪咽回去,不要跟旁人诉苦。其他人给你提这多要求,还是为让他们自己过得舒服清净?你是个人,又不是把铁打刀子,讲讲话,哭下,不是比天天解剖堆动物尸体好得多?”
李惊浊望着茶杯,茶杯映却不是他自己脸,怎看,里面映都是柳息风笑脸。柳息风不止对他笑,柳息风还转圈圈,柳息风还脸红,柳息风还抛媚眼。
李惊浊两口将茶喝掉,把杯子推得老远,再不让柳息风出现。
接下来几顿饭,小云老板顿顿有口福。李惊浊买鱼买虾买鸡鸭,样样自己处理,小云老板只管吃,再不来看李惊浊到底是怎做饭。
所以几天以后,小云老板才发现处理好各类鱼肉已经塞爆冰箱,再装不下新东西。他打算等李惊浊回来,就讲清楚,在吃完之前,不要再买。可是李惊浊回来时候,又提两斤黄鳝。
“惊浊。”小云老板趁他还没有拿起刀,赶紧说,“你这样不行啊。再这样下去,就要买新冰箱。”
李惊浊自知添麻烦,有些不好意思:“去送些给别人吧。”
下午,他便往宗姨那里跑趟,送去堆鸡鸭鱼肉,回来以后又在小云老板店里搞促销,只要买两百块钱文具就送条鱼或半斤虾。连续这样几天,小云老板冰箱才终于重新得清净。
“还是不讲?”小云老板叹气,“拿你没有办法。不讲,就去画画吧,纸笔都是现成,不要再拿刀子。”
李惊浊摇头,不肯画画。
小云老板诧异道:“连画画都不肯?叔叔阿姨当年非要你选个‘正经职业’,不准你再画画,你伤心好久。前不久还来买画具,特意选颜料,怎现在连笔都不肯拿?”讲到这里,他试探
小云老板稍微放下心,可是没两天以后,李惊浊又故态复萌,早上起来就在厨房解剖牛蛙。处理好牛蛙堆得像小山样。
小云老板叹口气,说:“你不如去牛蛙摊子那里打工,还可以赚钱。”
李惊浊不讲话。
小云老板说:“惊浊,你学过医,没有学过医,但是感觉,你病态,这样不对头。你自己有没有感觉到?”
李惊浊这才把手里刀放,摘下塑胶手套,坐到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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