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香急道:“姑姑,您就说吧。”
兰姑姑叹口气,看眼谢惊澜,慢慢道:“你娘当初是个笔墨丫头,这你是知道。有日老爷喝醉酒,便……便要你娘亲。原本这事儿也没什,谁家府里头都有事儿,偏生你娘是个倔强性子,想不开,竟偷溜出府,告官。”
“然后呢?”谢惊澜问道。
“又赶巧当年那个官老爷是个不讲情理倔驴,老爷百般求情也无用,判老爷个**下人罪名,连贬三级。老爷从那后就恨上你娘,虽然你娘肚子里有你,他对你们娘俩也是不闻不问。”兰姑姑抹把泪,道,“男人都是这铁石心肠,只是苦你娘,也苦你。”
“既然去告官,便是做好和谢秉风决裂打算,怎得又到府里当姨娘?”夏侯潋问道。
声。外面刮起风,吹得门板颤动,顶上灰簌簌地落点儿下来,像经久不化雪。
夏侯潋正昏昏欲睡,门被悄悄打开,有人躲在外头发出“嘶嘶”声音,夏侯潋扭过头去,见莲香和兰姑姑探头探脑,面龇牙咧嘴地朝夏侯潋使着眼色。
夏侯潋拍拍谢惊澜,两个人小心翼翼地绕过谢惊涛,蹲在门边上。
兰姑姑递给夏侯潋床被子,面带忧戚地说道:“夜里寒凉,怕你们两个冻着,这床被子先凑合着盖着,若是还觉得冷,两个人凑得近些,勉强取暖。”
莲香眼利,瞧见谢惊澜脸上红痕,不用猜也知道发生什事儿,眼眶顿时盛满泪水。
兰姑姑摇头道:“那时候姨娘还不知道肚子里已经有少爷,等知道却也无法挽回。试问个女人,肩不能提手不能扛,怎养活个孩子,少爷也不能没爹啊。她原本不肯回府,苦口婆心地劝她,她才回来。”
夏侯潋张张嘴,想说些什,看兰姑姑淌着泪,没能说出口。
兰姑姑道:“老爷心太狠,姨娘成日冷居在院子里,没人管没人疼,才熬几年,就撒手去。”
谢惊澜点点头,道:“知道,你们快些回去吧。”
莲香依依不舍地说道:
“姑姑,还是你们好。”夏侯潋把被子披在谢惊澜背上,道。
“们先走,要是被刘嬷嬷知道,不知道又要搬弄什是非。”兰姑姑道。
“等等,”谢惊澜拉住兰姑姑衣襟,道,“姑姑,您知不知道为什爹这讨厌和娘?”
兰姑姑明显愣愣,眼神慌张起來,道:“……”她似是不愿意说这件事,支支吾吾半晌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姑姑,要听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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