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野想起陆瞎子成日骂他出卖苏如晦上位那些话儿，眼神里长
刺似
，问：“你想说什
？想为苏如晦抱不平？”他话语间显露出不耐烦，“
不如苏如晦，不必你来说，心里清楚。”
“你误会。”桑持玉道，“陆老年老体衰，赤鬼虽年富力壮，然而听闻，他苛待下属，罔顾人命。那日雪境长城妖族来袭，遍数黑街人物，唯有你会选择庇护下属百姓，不离不弃战至最后
刻。”
韩野有些发愣，喉咙像哽住，说不出话。
“极乐坊是黑街极乐坊，苏如晦心不在黑街，纵然有天纵之才，亦并非最合适坊主人选。”桑持玉声音缓慢而清晰，“黑街只能由黑街人统领，韩野，你才是最合适人。想，苏如晦也是这想。”
韩野垂下眼眸，地图紧紧握在他手中。桑持玉收起木雕，准备离开，韩野忽然叫住他。
“这是什？”韩野没接。
“雪境矿场地图，”桑持玉道，“苏如晦会在地图上标记那个矿场布置防护星阵，可以作为流民避难所。”
韩野慢慢接过那地图，铺开在眼前，朱砂点出那个安全地点，如此醒目，火苗般烫进韩野视野。
“给这个是什意思？”韩野涩声道，“让们放弃刺杀澹台净？”
桑持玉摇摇头，“即便你们决定刺杀，他也会为你们布置这个星阵。”
“等等，”韩野道，“作为回报，告诉你件事。苏如晦说妖族有意挑起秘宗和黑街对立，觉得秘宗很可能有妖族内鬼，或许可以给你们提供个线索。”
桑持玉停下步子，侧眸看他。
“那是个很奇怪家伙，个月前找到，说可以给提供秘宗消息。他
韩野笑越发苦涩。他当然知道，雪境几千条性命，苏如晦放不下。即便苏如晦决定为人间回护秘宗，即便黑街终将与秘宗为敌，苏如晦也不会放任那些流浪性命去死。
这瞬间，他想起很多以前事儿。苏如晦面儿上是个放荡流氓，骨子里仍是世家子。他喝茶吃饭从不出声，指甲剪得干干净净，在外头行走靴底下沾泥巴，他要坐在家门口，把泥刮干净再进门。他成长于苎萝山，白衣上人教他观星布阵，离州澹台血脉在他身上流淌。他亲朋在秘宗，他爱人也在秘宗。黑街对他来说是飘零之地，他像落叶向往着归根，思念着他远方故乡。
此刻韩野明白，苏如晦再也不会回来。
他们从始至终，就不是路人。
“韩野，”桑持玉忽然说，“你知道为何你是极乐坊坊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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