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回念几遍,方才坚强地抓起缰绳,牵着小马到廊下,将马栓在柱子上,猛吸口气,腿抬,迈进门槛。
未闻异声,未见异象。
殿内正中高台上,立着尊神像,应是个土地之类,台前残破蒲团。陈筹自向神像祷祝番——
小生陈筹,途径宝地,恰逢风雪,不得以借宿庙宇宿,谢尊神庇佑,无香火供奉,唯心意敬之。
祷罢,四下转,发现此处可能真是樵夫猎户常歇脚地方,靠内里地上有火堆灰烬,另有不少树杈木棍,甚至还有口小铁锅,另些些拔下野鸡毛等物,几个破蒲团儿没多少灰,像常有人坐,靠着墙角避风处还有个拿门板铺干草做成草铺。
玉皇大帝,元始天尊,阿弥陀佛,不要自己吓自己,不要自己吓自己……
陈筹缩缩脖子,又仔细看看那屋舍。
还在。
说不定,是雪里视线有碍,说不定,樵夫所指,就是他家。
撑着再走十几里路,恐怕困难,总不能夜半冻死在雪地里吧。
那人出现得忒古怪些。
大雪天,十三不靠时辰,挑着担柴,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方……
他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唉,兴许是和张屏在起待多,染上遇事瞎琢磨毛病。
陈筹回头望,乱雪眯眼,道路上空空如也。
陈筹松口气,又复欢喜起来,拢剩下柴生堆火,将包袱里冻挺大饼放火上烤烤。拿小铁锅化开雪水,自己喝些,剩下些留着饮马。将小马牵进殿内另头柱子旁拴好,抓些干草,也不知道它吃不吃。装着肚子热食躺到草铺上,抓些草盖在身上,再压上毡斗篷,竟有种连住皇宫也比不得美满。阖眼入梦。
酣梦中,居然点也感觉不到寒冷,还微微有些热,欲翻身,但觉胸口沉重,竟未翻得,抬手拨,触手毛茸茸。
陈筹迷迷瞪
陈筹咬牙,继续牵着马,脚深脚浅地朝那屋舍走去。
待到屋舍近前,陈筹手软,松开缰绳,马轻嘶声,陈筹牙齿咯咯撞几撞——
门洞大开,残窗破瓦,蛛网处处张挂。
分明是座破庙!
陈筹再度心里默念,不要自己吓自己,不要自己吓自己……阿弥陀佛,无量天尊……莫要疑心好人好意。破庙可避风雪,总比冻死在路上好。既来之则安之,天已快黑,别处也不可去之……
刚才樵夫,居然不见!
陈筹生生打个寒战。
大雪中人,能走多快?
四周并无可遁形处……
那樵夫竟像……凭空消失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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