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囡靠着魏北胸膛,轻声问:“哥哥,这世界上有彼得潘吗。真有永无岛存在吗。”
成年人不该相信童话。因为他们大都或多或少地领悟到点社会残酷。
比如魏北。见识过肮脏,没理由再相信虚无缥缈故事。
可他说:“有。应该是在离们很远很远地方。所以还没来得及找到囡囡,们再等等。”
“哥哥会直在囡囡身边,对不对。”
“那囡囡喜欢吗。”
魏囡用力点头,“喜欢。”
“不过最喜欢哥哥!”
魏北笑着刮她鼻子,“小机灵鬼。”
这话说完,空气有点安静。
魏囡在很小时候,就懂得要做个乖小孩。至于别人心中乖小孩是什样,她不清楚,她只明白自己要好好听话,不哭不闹。
这样父亲才不会离开她。身边所有人都这般说,你若不听话,爸爸就不要你。魏囡没成型记忆里,妈妈是个很抽象概念。
别小孩都有母亲,她没有。魏囡却次也没问过。她怕爸爸生气,怕他不要她。
魏囡始终觉得自己缺点什,可她不明白。
魏北去医院时,魏囡坐在病床边看书。周遭安静,她偶尔抬头望向窗外,医院对面是所私立幼儿园。
魏囡紧抓着他衣摆,声音透着不安。她很聪明,也很敏感。她从小察言观色,可能不认识“别有深意”这个词,但
魏囡睁着眼,偏头看着魏北。后者犹似喉咙堵块铅,拉坠着舌头往下落。
想跟你谈谈过继事。
怎也说不出口。魏北不晓得魏囡是否明白过继意思,又该怎样给她解释,为什要把她过继给另位陌生叔叔。
半晌,魏北未曾讲话,魏囡就起身钻进魏北怀里。她从小营养不良,加上病痛折磨,抱起来好似团轻飘飘柳絮。没有丝毫重量。
魏北甚至不敢收紧手臂,他低头,目光落在魏囡偏黄发丝上。小脸巴掌那大,有些苍白。眉目清秀,鼻尖小巧,唇色又很淡。独独双漆黑且亮眼睛,带着某种不服输生命力。
每天早晚,校门口人满为患。有时私家车堵得过不去,小孩儿歌声能飘很远。
午后静谧。对面校门也静谧。魏北站在病房外看会儿,走进去。他坐于床沿,伸手捏捏魏囡脸。
“囡囡今天又在看什书。”
“《彼得·潘》,”魏囡露出大大笑容,她唯有见到魏北时,才会露出这样彻底、不加任何讨好笑容,“昨天护士阿姨给带来,说她儿子以前喜欢看。”
魏北拿过书本,插画形式,带有拼音,挺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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