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洲却还记得,四脚蛇不知从何打来清水,能让昨天不安樊醒冷静。他触碰樊醒身体,果不其然,心脏又次发热。
余洲虽然在雾中穿行,但他却不受雾气影响。心中隐约有个猜测,但此时不是和樊醒沟通好时机。他跪在樊醒面前,手按在樊醒左胸皮肤,手卡着樊醒下巴令他抬起头。
樊醒双目凶狠,死咬牙关不松口。人类气味如此浓烈,他紧紧攥住手掌,命自己不能变化身形,也不能袭击余洲。
余洲见他实在不肯张口,干脆自己饮口水,直接覆上樊醒嘴唇,灌进去。
清水落入口腔,樊醒瞬间清醒。这清醒状态维持半秒,他已经揽着余洲腰,愈发紧地把人按进自己怀中。食人欲望暂且消退,另种念头轻飘飘地占据他脑子。
无穷无尽惩罚。
还有许多许多,他在无数“鸟笼”中见到切,快乐回忆,痛苦回忆。蓦然片风雨闯入,他透过扇哐哐作响窗,偷看模样俊秀青年用块小蛋糕给四岁妹妹过生日。
“余洲……余洲……”樊醒头疼欲裂。他想吃余洲。他不能吃余洲。这名字变成种诅咒,令他甜蜜,又复生无穷恐慌和怨尤。
余洲说要和所有人离开“缝隙”。他不会带上樊醒。
余洲隔开他手掌,使用他血,没有点儿愧疚。
同是欲望,此消彼长。
余洲怔,但没挣扎逃离。
樊醒呼吸粗,他又低头,额头抵在余洲胸前,犹豫又抗拒。余洲迟疑片刻,看见手里还有半叶子水。他全喝进口里,再次捏着樊醒下巴让他抬头,像刚刚所做样,喂进去。
这次喂食,滋味全然不同。樊醒认可这是种允许,甚至是鼓励。他低哑地在亲吻间隙中,很小声地喊余洲名
余洲抱着他,像抱个孩子。呼唤他,像呼唤个神祗。
他绞尽脑汁想激怒余洲。但余洲真伤心时,他又只想变成最强大生命,牢牢保护余洲。
有人抚摸他滚烫脸颊,樊醒猛地抬头,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或许面目狰狞,又立刻低下去。“做什?”他恼怒低吼,“滚!”
“雾气有问题。”余洲说着,递给他树叶做成杯子。四脚蛇们打来水之后便逃走,余洲却不能走。如果雾气能让生命体异化,那樊醒会变成什?他不能想象。
樊醒正在拼命抑制自己欲望,吃人,被吃,吃人,被吃。或者还有其他,无数躁动念头在他身体里冲撞、碰击。他死死咬着牙关,生怕松劲,就会向余洲露出自己丑陋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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