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就像……就像……”面对这样难看睡姿,即使能言善辩如个律师,也没有办法再违心地用出些美妙词汇。范霍文抓耳挠腮,力图掩饰自己尴尬,康泊倒毫不介意地笑。
“就像个伟大婴儿。”他说。
处理妥当,他整宿整宿地难以阖眼,担惊受怕,流离失所,终于找到最能令自己安心港湾。
听见有人进门声音,康泊打算从床上起身,可倚坐着身体刚动动,褚画就紧紧收拢箍住他腰身双臂。
康泊试图点点抽身出来,但显然徒劳无用——哪怕只是极其小心地轻轻动,怀里家伙就会受惊般颤下身体,随即把脑袋往自己怀里埋得更深,以要将自己腰身夹断般力气收拢两臂。生怕自己会离去似。
即使已经沉沉睡去,这家伙手臂仍像钳子双刀,怎也不肯稍许松开。
几次都没办法起身,以致于最后他不得不放弃尝试。
“不会离开……”修长手指插入褚画头发,轻柔揉动几下,随即又移动手掌轻抚于他后颈、背脊……留下串对方身体回应给自己颤栗。那颤栗像细微电流样传至他掌心,康泊俯身轻吻恋人脑袋,轻声许诺说,“从未离开……直在这里……”
明明睡得很熟褚画像是听见,于是松开紧箍对方手臂,将脸蹭于对方腰窝,找个让自己能睡得更舒服姿势。
安抚完自己恋人,康泊拄着手杖来到范霍文身边。这个年轻律师毕恭毕敬地称对方为“老板”,又把目光投向床上家伙:几日来他已瘦得不成样子,可柔软黑发搭在白皙额前,长睫轻颤模样可爱又稚气。
“不得不说,这家伙从逆境中爬起来能力简直令人叹为观止!你瞧他现在样子,仿佛什厄运都不曾遭逢,仿佛切阴霾都难以停伫在他心上!”这个宁静、安详又天真睡颜同样深深感染范霍文,素来嬉皮笑脸律师以个略显夸张、又极为诚恳语调呼出自己赞美,“他就像从沼泽中飞起却丝毫不沾染污泥天鹅,就像头戴金环、全身沐浴圣光天使,就像——”
直蜷着身体安然入梦褚画突然咕哝声翻过身,仰面朝天不止,还把双手脚全都大喇喇地伸出被子。那模样和天鹅、天使八竿子打不着,最言简意赅形容应该是,他就像只翻着肚皮蛤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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