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抱头发出惨嚎。韩骁能感受到自己脑中最后理智之弦即将绷断。
雪崩在即。
※※※
天还未亮,牛郎就离开雇主住所,搭上凌晨时分出租车。这些年他早习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十分安分守己。
向笛打开姐姐向莱房门时撞见屠宇鸣——这个男人整装新,看上去正要离开。
。然而可怖梦魇自此步步紧逼,那种宛若置身雪崩之下绝望感无法挣脱。
韩骁望着镜子里自己好晌,便把头完全浸入放满冷水盥洗池。遍遍屏息探入深处,又遍遍在即将溺毙前冒出水面。他噼噼啪啪拍打双颊,试图把那个接连出现噩梦赶出自己大脑。
冷水刺激让他看来精神不少,韩骁满意地直起身子,却忽然发现水池里飘浮着大量头发。如同泻入水中大片墨汁,款款缠结浮动。
男人疑惑地抬手摸摸头,随着手指牵拉,又有大簇头发落下。
只要用手轻轻扯,那些发质偏硬黑发便如同秋天萎靡叶,大把大把地脱落下来。韩骁惊恐万分地望着镜子里自己,原本非常浓密头发而今竟已隐隐曝出头皮,难看白色斑块如同褪毛毯子。
正当两人兀自怔然相望,裹着粉色丝绒睡衣向莱走出卧室。头乱发,呵欠连连,似乎刚刚起床。他们昨昨晚上干什很容易猜测。春风度那晚向笛局能感觉出自己姐姐对这个警察很有好感,于是成人之美念头始终萦绕于心。
“你生日。”他送她条镶有碎钻吊坠项链,清澈眼睛期许着她反应,“这是给你礼物,从不会忘记。”
“生日?生日?”向莱打着哈欠,翻着白眼,努力回想番后才说,“哦,对……好像是有这回事儿……”她从弟弟手中接过那条链子,只匆匆扫眼便脸嫌弃地说,“太小!这吊坠上钻石太小,就和你鸡鸡样小。”
自以为说个绝妙笑话,女人自顾自地嗤嗤乱笑起来。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年轻人眼里闪而逝落寞,不为别,只为
往事重现,噩梦再临,这个男人完全想起当初那个头发被烧尽自己,如此稚弱无依。
他用拳头砸碎镜子,满手鲜血,那个古怪低沉男声又不依不饶响在耳边——
你旦虚弱到让那阴影有机可乘,它就会像雪山崩倒般毁灭你……
“你……真没事吗?”浴室外头向笛听见这种非人类般惨叫声,担心地敲敲门,柔声询问。
“滚……你他妈给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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