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万事总有例外。
大清早,莫青荷就被响亮报告声叫醒,名国军小兵跑来传话,说让他带着参谋去山顶开会,共同讨论下步进攻策略,莫青荷躺在铺满茅草热被窝里,睡眼惺忪答应,爬起来认真梳洗通就出门。
他是个挺干净讲究人,就算当多年兵,戏子习气还是没完全去除,很注重个人形象,长得又俊美体面,就连旅长出门谈事,都格外爱带
长官,局势就不同。
莫青荷不愿意让弟兄们知道他当过兔子,不是为他自己——他从戏班子里学会这毛病,没什不能承认,但他不能连累战士们为他丢人。队伍里有走过长征路老兵,先被地主逼死亲人,又被国民党打死战友,赶到荒凉西北,早就赤化彻头彻尾,提起国民党仨字儿恨不得和血生吞。这样战士,要是知道他们团长曾经被国军将军干死去活来,那非得气得饮弹自尽不可。
男人和女人搞,那叫天经地义,再体面爷们,就算回家跪在炕头朝老婆求欢,说出去也不过让人笑话两句;男人和男人就不样,甭管当多大官,但凡是被“干”,就让人打心眼儿里瞧不起。部队老兵把尊严看得比天还大,这会子正牟足力气跟国军死磕,莫青荷不好意思扯人家后腿。
他倒没什党派之见,他也激进过,但跟着沈培楠长不少见识,早就摒除切极左观念,深以为爱国和爱党是不回事,他爱国,看准国民党不能成事儿,因此坚定选择赤色阵营,但对主战场浴血奋战国军,心里是很尊敬。
他犹豫来自另外方面。
莫青荷背着手,在新搭草棚里圈圈走,感觉胸中口恶气没出来,很想摔点什泄愤。
他对沈培楠简直恨之入骨!恨不得干死他,再撕开吃他!吃完把剩下埋起来,等明年春天长出新,再揪下来痛揍顿,依此循环往复,开枝散叶,生生不息。
对,他当初是当过特务,爱情来得动机不纯,可那也是为国共合作,后来合作成现实,他罪过就成功劳。既然不算罪过,那沈培楠七年不理他就是罪大恶极,更可恶是,好不容易等来封信,还是要绝交!
莫青荷很愤怒,见面就痛快地扇他个耳光,但仇还是没报,那耳光是用沈培楠巴掌换,算不得数。
他想不出办法,只好假装失踪,好在沈培楠职位高,走到哪都有群领章挂星人围在身边,堪称风雨不侵,莫青荷个小小八路军团长,轻易还真见不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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