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珅暗
笑,“你不会又想惹朕不痛快吧?”
钱沣提袍跪,磕个头:“奴才不敢,奴才是给皇上献字!”说罢双手奉上道卷轴,小贵子上前接展开,但见墨汁淋漓四个斗大大字——尧天舜日,笔势如虹,派大家风范。这四字出来,原本有些凝滞气氛顿时又热络起来——看来这钱御史毕竟也是老,至少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四字虽平常却着实是对乾隆最大褒奖。
但乾隆却没笑,他端坐在龙椅之上,忽然挺直略带佝偻背,灰蒙双眼更显苍暗,和珅也没笑,他放下酒杯,锐利目光直直射向对桌永琰!
嘉亲王却仿佛懵懂未觉得自顾自与福晋沁兰说话,偶尔笑着抱起世子绵宁,拿桌上桂花糖膏喂他,竟是派事不关己天伦之乐。
但和珅知道,这个如今刚过而立,年富力强王爷,从没真放弃过皇位。
尧天舜日——那分明是暗指乾隆在位已近六十年,若真要做个千古难有圣明天子就该仿效尧禅位于舜之美谈,交出皇位!这钱沣纵使再胆大妄为,背后没人撑腰他怎敢?!
“钱沣。”乾隆终于发话,挥手,止满殿舞乐,“你这是何意,谁让你来上这四个字?”
“没有旁人,正是奴才自己!”钱沣依旧跪着,语气却硬几分,“皇上这些年来六下江南,广修园林,穷奢极侈,似乎忘当年登基之时誓言?!”
所有人都在瞬间噤若寒蝉,此刻,大家也都听出来钱沣要说是乾隆登基之时在康熙灵前发誓“若天假以年,必不敢超圣祖在位之六十年,必禅位于子”事,这些年来这想法人人都要在心里计较过,盘算着要投靠哪个阿哥门下,但如今看乾隆依旧春秋鼎盛,精力充沛,怎也不似甘心放权做个太上皇人,谁敢这光明正大地提出来?!
“好!劳烦你还记挂着朕家事。”乾隆森然笑,将钱沣进言同永璘事联系在起,忽然拔高声音吼道,“究竟是哪个人在你背后撑腰教你说这些诽谤君上话!”这话出,众阿哥亲王都坐不住,吓地纷纷离席就拜,永璘更是吓地面无人色,钱沣却似浑然不惧,昂首道:“没人指使更没人撑腰!皇上!您细想想,这些年纵使多许多进项,但大兴土木,广犒番使,边境战争接连不断,哪项不是化钱如水事儿?都说乾隆盛世鲜花着锦,谁看清其下暗涛汹涌?您方才也说,承德行宫失火未必不是上天警示!皇上,奴才没有半点私心,但乾隆朝奢侈拖滞之风是该焕然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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