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确也没动,手指翻过页,垂眸道:“你竟也知晓害臊?”
宫梧桐整个身子都窝在宫确背后大氅里,连个足尖都瞧不见,只有声音闷闷传来:“从十六岁开始就不吃糖。”
明灯心想十六岁才不吃糖,你还挺骄傲?
宫确微微挥手,明灯应声离开。
整个禅室只有父子两人。
明灯看到坐在地上舌尖在糖人上舔舔宫梧桐,犹豫道:“小圣尊这是?”
宫确将宫梧桐扶回禅室,随手拿起旁志异册看,轻声道:“睡痴,等会便好。”
宫梧桐孩子似左晃右晃,用舌尖点点磨那巴掌大糖人,满脸懵懂稚子蠢样子。
在锲而不舍磨小半后,宫梧桐那懵懵懂懂眼睛像是被什点亮似,缓缓恢复清明,接着懒洋洋靠在宫确肩上身子猛地颤。
宫确将书看半,眼睛抬也不抬,淡淡道:“醒?”
双漠然如琉璃眼睛。
宫确袭白袍,正冷淡注视着他。
明修诣被看得个哆嗦,本能就要行礼,但宫梧桐还挂在他身上不让他动,只能尴尬地颔首道:“见过圣尊。”
宫确回想起宫梧桐美梦中那浑身阴鸷企图大逆不道明修诣,再看这个温润如玉礼数周全少年,却还是怎都喜欢不起来。
明修诣也知晓宫确不满自己对宫梧桐动手动脚,强行让宫梧桐坐稳后将大氅掀开条缝,露出宫梧桐半个脑袋来,这才行礼。
宫确将片竹叶夹在书中当做书签,拨弄两下佛珠:“出来,你既睡饱,那就开始桩桩件件算算账。”
宫梧桐:“……”
宫梧桐可怜兮兮
宫梧桐缓缓收起傻兮兮啃糖人表情,眸光呆滞看着手中糖人,满脸“是谁在干什?”
他舔太久,加上明灯这个暖炉在旁,糖人早已化得见不着形状,顺着那木签缓缓流到手上,指缝中全是那黏糊糊糖。
宫梧桐手腕垂,糖人直接落地。
明灯平日里大概被宫梧桐折磨得太狠,此时个没忍住,露出声笑音。
宫梧桐回想起自己方才蠢样,罕见有些羞愤欲死,将头往宫确肩上大氅里扎,装死不动。
“圣尊恕罪。师尊许是神识有恙,现在有些不认人。”
宫确冷淡应声,走到宫梧桐身边将袖中块糖人塞到宫梧桐嘴里,成功堵住那句“你是谁呀”。
宫梧桐尝到甜味,“哇哎”声,开开心心舔起糖人来,不再闹。
明修诣终于松口气,起身恭敬告辞。
宫确也没拦他,漠然看他离开消失在偏院游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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