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熙疑惑地走近来看那泉水,阳光照彻浅浅山泉,在池底留下微微荡漾光斑,别无所见,正要开口相问,陈操之靠近步,修长身子遮住桓熙面前阳光,说道:“请细看。”
桓熙虽对陈操之不满,但对陈操之智略还是不由自主信服,闻言又细看,面前泉水被陈操之遮住阳光,可以映出水边倒影,桓熙清晰地看到自己那张脸,眉毛粗散,鼻子尖细,左颊那块大伤痛极其醒目,因为这块疤,整张脸就显得扭曲狞恶——
自受箭伤之后,桓熙只照过次镜子,气得将那面铜
陈操之,bao露其狼子野心,当下也压低声音道:“欲纳鲜卑公主,陈司马夜间将她送到住处吧。”
陈操之眼睛眯起,稍敛目光中危险锋芒,桓熙这是明确地挑衅,清河公主美丽诱人,桓熙有觊觎之意并不稀奇,但这样轻佻地要陈操之送清河公主去他住处,这就是刻意羞辱,桓熙这是把清河公主当作陈操之女人,虽然陈操之并不这样认为,但这样羞辱还是不能承受——
陈操之微笑道:“伯道兄。们借步说话。”迈步走到天落泉边,两年前七月十五盂兰盆节,陈操之曾在这里看燕太后可足浑氏和清河公主等人在此流泉山涧释放引魂灯——
桓熙歪歪脸跟过来,他自去年京口之乱左颊箭伤之后脸就有些歪,他要看看陈操之怎面对这件事,陈操之若是能忍,那桓熙当然心怀大畅,从此他就有藐视陈操之底气,若陈操之不能忍,大起争执,那这也是桓熙愿意看到,这样他父亲桓温就不会再认为陈操之以后会忠心耿耿辅佐他,自然就要暗削陈操之兵权——
“陈司马有何话说?”桓熙面有得色道。
陈操之眼望远处邺城,并不看桓熙,淡淡道:“桓公立世子是前年年底定下吧——”
桓熙听陈操之这说,以为陈操之是要向他示好,因为他听父亲桓温说说过陈操之建议立嫡以长不以贤,但桓熙不想承陈操之这个情,他兄弟五人,他年长并且已居州刺史高位,承继父亲桓温基业是顺理成章事,就是没有陈操之这样建议,父亲也肯定会立他为世子,当下也淡淡道:“听闻陈司马曾为美言,那多谢。”
陈操之道:“桓公代雄杰,魏武、晋文之俦也,桓刺史认为自己能承继父亲之威,号令群臣吗?”
桓熙眉毛挑,口气严厉道:“陈司马此言何意?”
陈操之走近天落泉边,这半亩大小泉池清澈见底、水平如镜,陈操之指着泉镜道:“你看看这里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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