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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操之送走桓冲、慕容暐等人之后,随桓温回上庸王府夜宴并商议要事,桓温道:“顷接长安消息,苻坚命王猛率步骑六万攻凉州张天锡,那苻坚不趁乱占据司州或者并州之地,却西攻凉州,陈掾以为苻坚这是出于何种考虑?”
陈操之道:“此必王景略之谋,诚目下最可行战略,军势大,氐秦不敢越太行山来攻、亦不敢出崤函来取洛阳,而凉州张天锡,奉晋
城,自是扫愁容、欢天喜地。
邺宫中片忙乱,慕容钦忱也无暇出宫见陈操之,她想告诉陈操之宣光殿事,但陈操之也很忙,往往夜深才归冰井台——
九月初,从河南传来消息,荥阳慕容德、鲁阳慕容尘皆已开城出降,青州、兖州尽皆归晋,黄河以南之地已平定——
九月初四,桓冲、桓熙、谢玄率军士万五千人,解送慕容暐和后妃以及故燕王公贵族千余户近万人赴建康,南归晋军将士自是喜气洋洋,而被迫离开河北那些鲜卑贵族当然是愁眉不展——
陈操之分别写四封家书:六伯父陈咸、嫂子丁幼微、还有两个妻子陆葳蕤和谢道韫,自年初踏雪离开钱唐,而今已九月严霜,陈操之十分思念江东亲人,道韫尚不知有无身孕?葳蕤和小婵孩儿都快过百日吧,她们都平安吗?
陈操之命黄小统跟随谢玄回江东,叮嘱黄小统莫辞辛劳,得回信后早早回河北复命,这往返七千余里,也实在是辛苦——
慕容钦忱戴着帷帽、遮着幂缡,泪眼婆娑为母兄送行,桓温虽已同意她嫁给陈操之,但明确表示不肯让可足浑氏和慕容暐为慕容钦忱操办婚事,桓温担心这样会影响燕境民心,所以慕容钦忱只能是陈操之妾,而不能如鲜卑习俗那样以牛羊为聘迎娶——
南渡漳水时,故燕太后可足浑氏悲伤地对慕容钦忱道:“钦钦,你要与陈操之好好相处,要尽量博取他欢心,以后让他带你来江东看望娘亲。”
慕容钦忱泪如雨下,立马足漳水北岸,看着浩大车队人流过河,长龙般绕过柳林,总也走不完——
傍晚时,慕容钦忱回到邺宫,偌大邺宫现在已是冷冷清清,只有她永寿殿还有人迹,这样庞大而死寂宫殿,慕容钦忱是刻也呆不住,带着萨奴儿来到铜雀苑后门,请守卫军士去请陈司马来,那军士不敢怠慢,赶紧去冰井台报信,陈操之却不在,慕容钦忱只好怏怏回到永寿殿,现在母兄都不在这里,慕容钦忱感到极度孤独和恐惧,过会,她又命萨奴儿去探讯,回报说陈司马还没回冰井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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