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迟扬没有回答，搭在他腿上
手抬起来，随手摸
把他头发，站起身，“睡觉吧，天都要亮。”
如果这个时候何弈回头看他眼，就会发现迟扬眼神出奇认真——是狼注视猎物那种认真。
可惜何弈没有，只是轻轻地“嗯”声，礼貌地说：“你也早点睡。”
迟扬这样模棱两可、暧昧又给足人余地态度，其实放在社交场合，是很能让人心动。如果对面换个人，
孤注掷地挣扎在那人间地狱里。
“……你就叫
哥哥吧。”他突然说。
迟扬没听清：“什
？”
何弈却已经收回搭在他小臂上手，清晰却没头没尾地重复道：“说，你就叫哥哥吧。”
迟扬似乎愣下，几秒后才意味深长地笑起来，答应道：“好啊。”
轻轻贴上迟扬小臂，覆在那道手掌甚至不能完全盖住伤疤上。
“为什？”他问。
“因为那个孤儿院经费有限，每年只会送个小孩子去上学，”迟扬说，“去之前有个选拔，做些智力测试之类无聊游戏，很不巧，得分有点高……”
“没想到那帮小畜生大字不识个，还挺想上学，估计觉得去学校就鸡犬升天吧……他们有个头儿，嫌挡他道，选拔结束之后把堵在院子里，打架。”
“后来呢……”何弈垂眸，其实已经知道他接下来要说话。
“不过……”他笑着说，“哥哥，刚才你问为什对你这好，其实还有种解释……”
“什？”
迟扬手还搂着他肩，横着伤疤小臂随意搭下来，放在他腿上，线条流畅又有力，像他话音样，带着与生俱来侵略性：“你知道这种每天带早饭、报备行程，还收留你住在家里行为，在他们正常人眼里叫什吗？”
“叫求偶，是在追你。”
何弈平静地听完他这番话，直到“求偶”二字猝然出现，才略微皱起好看眉毛：“那你是吗？”
“后来啊，”迟扬顿下，语气轻松，似乎在说件与自己无关事，“先说明下，不是打不过他们，那些人来十个都弄不死……但是那天他们有刀。”
把再普通不过水果刀，却给他留下道终生不愈伤口。
“所以后来等被接出来，能正儿八经去学校读书时候，”迟扬讪，“也不想上学。”
何弈看着那道触目惊心伤疤，眼前陡然浮现出无数个曾在噩梦里见过场景，与他臆想中浑身是伤孩子重叠在起。
绝望，哭喊，无人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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