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奢满口应,进屋睡下。却哪里睡得着,想到此行吉凶难料,即使自己能够顺利携璧返回赵国,蔺相如行必有不测之祸,心头愈发沉重。耿耿难寐,忍不住解开旧衣衫,边抚摸和氏璧,叹道:“和氏璧啊和氏璧,你到底有什好,给赵国惹来这大风波?换作是赵王,定宁可牺牲你,也要换回蔺大夫性命。”
叹息番,蓦然想起件事来:和氏璧号称夜光之璧,能在黑暗中自然发光,眼下正是夜晚,为什不见点光亮呢?
他心中恍然明白过来,心道:“定是那两名内侍趁换衣衫时换走和氏璧,终究还是上宣太后大当。蔺大夫亲手将和氏璧交给,却被失落,而今不但不可能完璧归赵,蔺大夫行人大概也活不成。这些都是自作聪明,手造成后果,……是赵国罪人。”身子如坠寒窟,通体冰凉。惊悔交加,却又无可奈何,忍不住涕泪纵横起来。
哭会儿,心中越想越气,便脱下内侍衣服,背上那块假和氏璧,出来房中,预备连夜回赵国驿馆找蔺相如商议。
正顺路上茅厕时,赵奢忽见名黑衣人翻过土墙,敏捷地跃入院子中。那人四下望,走过去开大门,又进来三名男子,手中均举着明晃晃兵刃。四
个包袱,里面却是套内侍衣衫、鞋帽。
赵奢只得将长剑和和氏璧解下交给内侍,换过衣衫,将和氏璧藏在长袍下,这才跟着两人出来。
刚到大门处,忽听见正堂中金刃声、惊呼声陡起,似是出什重大变故。守卫驿馆大门是秦军士卒,闻声立即封锁大门,不准人出去。赵奢和那两名内侍也只能干等在旁。
过会儿,宣太后男宠魏丑夫悻悻地带着侍从出来。
名内侍忙迎上前问道:“出什事?”魏丑夫道:“有刺客。”
赵奢吃惊,忙问道:“可有人受伤?蔺大夫人可还好?”魏丑夫道:“刺客已经被当场格杀,只刺伤楚国太子。”
内侍道:“楚国驿馆守卫森严,哪里来刺客?”魏丑夫不耐烦地道:“不知道,大约是从隔壁赵国驿馆翻墙过来。”转头瞪赵奢眼,道:“事情办妥?们走吧。”
出来楚国驿馆,魏丑夫叫过赵奢道:“太后已安排好,明日早自会派人送你出关。你只需老老实实地等着。”叫过辆车子,命车夫送赵奢去安置之所。
赵奢便上车,路驰来西城门处宅子。
车夫道:“赵君只需安心休息,养足精神,明日早自会有人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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