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皇后这般无情话让听到人都甚为不满,但下到宫女上至妃嫔,都只是沉默着。竹青眼中闪过愤然之色,身子因激怒在微微颤抖,但终是拘谨垂首,不敢生出怨言。
朱秀贞打破沉默,“皇后没有生养过孩子,自然体会不到荣妃痛失爱子伤痛。”
朱秀贞铿锵有力声音直贯入每个人耳中。竹青仍低垂着头,嘴角有隐约笑意流泻而出;皇后身旁王贵妃微微举起衣袖遮住脸,掩盖住漫过脸际哂笑;卢靖妃强忍着讥笑,薄薄红唇勾出道奇异弧线;杜康妃和曹端妃则都显得从容闲淡,这二人向来皆是喜怒不形于色,只是本质有些不同,康妃温和,而端妃柔弱。
方皇后气得脸面发白,眸色苍冷,如被秋霜,却竭力隐忍着没有发作。嘉靖兄弟姊妹大多早夭,只有朱秀贞这唯亲妹妹活到成年,蒋太后在世时心肝宝贝似宠着,连嘉靖都要让她几分。方皇后自己对朱秀贞也颇为忌惮,又怎敢出言斥责。她满腹愤懑无处发泄,生冷转头间毒厉目光正触及惠嫔,也就是已正式由惠美人晋升为惠嫔应晓蕙,那无意间轻轻巧巧点缀在唇畔抹笑。方皇后立时恼羞成怒,她微微笑,笑容却如严冬冰雪般寒意逼人,“惠嫔何故发笑?”
施令:“你们个个都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小心看护这千年神物。若是出什差池,统统要掉脑袋!”
王宁嫔忙端容躬身道:“臣妾谨遵圣命!”
王宁嫔身后排宫女则死气沉沉,木讷呆立。
方皇后注意力不在那些卑贱宫女身上,对王宁嫔喝令几句后就威仪湛湛地转过身去,问道:“怎不见云锦公主?”
永淳公主朱秀贞也回宫参加祭祀仪式,立即答道:“云锦公主出宫看望师父去,这段日子都不在宫中。”朱秀贞此前去过凌云轩,这是朱岚岫对杜鹃编造出宫借口。
方皇后板起面孔,“这样事情,为何没有向本宫禀告。”
朱秀贞自然是帮着岚岫说话,“云锦公主出宫,自然是皇上特许,不需要向皇后禀告。皇后不知道这件事情,是因为平日里对云锦公主关心太少。”
方皇后眸光冷,唇角却勉强微扬,又避而询问:“荣妃呢?”
竹青从人群中端步行出,屈膝行礼,道:“自小皇子殁之后,娘娘直病着。今日她原本坚持要拖着病体前来,可太医瞧看之后说,娘娘身体实在不宜外出,旦受寒,病情就会急剧加重。”
方皇后低低“嗤”声,“她倒省事,死儿子,就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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