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万世不复返顾者,良有以也。”(33)委屈痛苦,溢于笔端。他甚至这样对好友刘蓉说:“所至龃龉,百不遂志。今计日且死矣,君他日志墓,如不为鸣此屈,泉下不瞑目也。”(34)种种不平之鸣,证明这是他生中精神最痛苦时期之。
正在曾国藩痛苦万分之时,咸丰七年(1857)二月十日,曾国藩忽然接到父亲曾麟书于二月四日去世讣告。这个噩耗此刻倒成摆脱困境天赐良机。他立刻上疏要求回家守孝,并且不等皇帝回复,把军队抛在江西,径自回到湖南老家。作为领兵大臣,不待批准即离开军营,本来是要获罪。只是由于湖南巡抚骆秉章、湖北巡抚胡林翼反复为他说情,咸丰皇帝才免于追究,并且给假三个月,让他在家治丧。
咸丰七年五月,曾国藩假期将满,他不想再过客位虚悬日子,遂奏请在家守三年之制。皇帝当然不会批准他在家守孝三年,在回复中催他立刻回到军中。曾国藩于是向咸丰皇帝摊牌,给皇帝上道奏折,股脑儿地把自己压抑已久愁苦愤懑都说出来,期望皇帝会体谅他苦衷,授予他职权。
他在这封叫《沥陈办事艰难仍恳终制折》著名奏折中将官场潜规则说得很清楚。
他说,带兵打仗,必须依靠地方*员支持。“至于筹饷之事,如地丁、漕折、劝捐、抽厘,何不经州县之手?”但地方*员只认他们权力体系内运转规则,只听能掌握他们升迁权力者话。他名义上为“部长”级*员,而“文武僚属大率视臣为客,视本管上司为主。宾主既已歧视,呼应断难灵通”。他“身非地方大吏,州县未必奉行,百姓亦终难可信”,所以“或臣抽厘之处,而州县故为阻挠;或臣营已捐之户,而州县另行逼勒。欲听之,则深虑事势之窒碍;欲惩之,则恐与大吏相龃龉”。(35)
他虽有保举权,但由于所保人员非国家正规军出身,“徒有保举之名,永无履任之实”。许多战功卓著部下,“虽保举至二三品,而充哨长者,仍领哨长额饷。充队目者,仍领队目额饷。日告假,即时开除,终不得照绿营廉俸之例,长远支领”。(36)
他直言不讳地说:“臣细察今日局势,非位任巡抚,有察吏之权者,决不能以治军。纵能治军,决不能兼及筹饷。臣处客寄虚悬之位,又无圆通济变之才,恐终不免于贻误大局。”(37)如果皇帝不给他督抚之权,他就只能“在籍终制”,就是说不复出山。
曾国藩以为他已经把委屈和困难说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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