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观音保说着,从身上掏出张纸,呈给乾隆。乾隆接过来看,是张卖身契,价目清清楚楚。
皇帝默然不语,良久,挥手:“你先出去吧。”
观音保悄无声息地退步,转身,退出殿外。
皇帝陷入尴尬。看来,地方官确实罪不可逭。他原来以为,夏邑所遭是寻常灾害,没想到会重到如此程度。图勒炳阿和孙默欺君罔上、漠视民命达到如此程度,实堪发指。必须严肃处理,才能平民愤而肃官箴。
可是,如果因为老百姓告御状而摘巡抚和县令帽子,必然在大清帝国内开创个极为不好先例。这传奇性“平民扳倒巡抚”事件必然会成为爆炸新闻,迅速传遍全国。本来,大清帝国如今政治形势就不稳,各地抗税抗租斗争此起彼伏。如果这事再传开,那无异于火上浇油,岂不极大地助长民众自发斗争?
有把彭家屏牵系进来,这个案子才有可能做大,才能制造震动全国效果。
就在皇帝下达继续熬审刘元德,同时逮捕段昌绪和刘东震命令后,到河南暗访观音保回来。
观音保是皇帝最信任亲信之。他事上忠诚,为人敏捷,办事周密。听到他回来,皇帝连忙召见。
几天不见,观音保模样大变。微服出行时新换上湖绸长衫已经蒙上层尘土,脸庞也比出行时消瘦许多。
他抢步上前,请个安,回道:“皇上,夏邑之灾,并非寻常水灾,而是百年不遇大灾!”
深思熟虑之后,皇帝做出这样决断:
第,严肃处理地方官。图勒炳阿被革职,发往乌里雅苏台充军。夏邑县、永城县两县知县也革职,等待进步审讯处理,以警诫其他讳灾*员。
第二,彭家屏被立刻勒令回家,以后不得以缙绅干预公务。刘元德、段昌绪、刘东震三人,交山东巡抚审办,定要查出背后有没有其他主使。
看来是各打五十大板。
皇帝还下道
观音保汇报说,夏邑和附近永城县遭灾已经两年,由于连岁未登,积水未涸,今年仍无法下种,百姓对于县令和巡抚极度不满,咒骂之声充满城乡。由于多年重灾,穷民景况不堪入目。县城里乞丐遍地,乡间则饿殍满眼。全县物价奇高,只有人价极低,满大街都是卖儿卖女人。为证明自己调查结果,他还特意在灾区买两个孩子。
“哦?花多少钱?”皇帝问道。
“四百八十文。”
那时四百八十文约合现在九十六元钱,大约是只烤鸭价格。
“什?两个孩子加在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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