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他咬咬牙,再这么下去,不用别人动手,自己就把自己吓死了。他定了定神,往楼门口走,刚刚从裤兜里把门禁卡拿出,突然发现树后面闪出一个影子,他将皮带扣上藏着的手刺“嚓啦”一声拔了出来。那影子被唬得一愣,倒退了三步,传来一个沙哑的嗓音:“王哥,别动手,是我!”
小区的路灯照出了一个脸孔尖瘦,耳朵上有一撮黑毛的家伙。
“贾魁?你怎么来了?”王军愣住了。这个贾魁是做d品生意的,自己刚刚从部队复员来到这座城市时,曾经跟他一起倒腾过白粉,后来仗着能打会杀,被徐诚收入门下,便很少来往了。偶尔见到,也是在夜总会里,只知道他依旧做着老本行,fd的钱都用来买春,这在黑话上叫“出痘儿”,意思是跟天花一样,入的靠毒,出的是“花”,两下一抵,他也就始终是个做不大的“老混子”。
“王哥……”贾魁低声下气地叫着。尽管他年龄比王军大得多,但道儿上有道儿上的规矩,自从王军跟了徐诚,“辈分儿”早就是自己的爷爷级了,所以不能不叫哥,“我好像被条子盯上了,想跟你借一笔钱,先找个地方躲躲。”
“怪了。”王军,“你他妈的坐地拉屎,凭啥让我给你轰苍蝇?”
己已经无路可逃的田鼠。
侯林立看着他,摇了摇头,也走了出去。
王军木呆呆站了很久,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前不久发生的一幕,也是在这里,也是晚上,也是徐诚坐在沙发上,侯林立站在他身旁。
“那个女人有点烦……”徐诚这么说了一句。
“我马上去办。”当时,自己毫不犹豫地说。
“您看,我那闺女,您不是也睡过吗?”贾魁赔着笑脸,“说来,您还得算我半个女婿不是?”
“放你妈的狗屁!”王军一口痰唾在他脸上,“你他妈也配和我攀亲?”
贾魁任由脸上那口痰往下淌,连擦
徐诚顿时狂笑起来,一面笑一面指着他,不住地点着头:“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那天晚上的立灯,灯光也是蓝幽幽的,在徐诚的笑声里一颤一颤的,仿佛坟地上的磷火。
现在,他为什么又指着我笑……我被警察盯上了,尽管他让高秘书把我保了出来,但谁知道他真正的用意是什么?我给他做了这么久的司机和保镖,我给他做了这么多的事,是不是我像那个女人一样让他觉得“有点烦”了?
这么想着,他脚步踉跄地离开了贰号公馆。
天气本来就热,他开车居然忘了开空调,等到了自己所居住的“花藤园”小区,才觉得后背一片黏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