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少华伸出已经冻僵手,摇上车窗,隔着玻璃注视十几米之外男人。
他瘦很多,粗硬乱发已经白大半。脸上线条宛若刀刻般棱角分明,那双眼睛里死气沉沉,没有感情,没有灵魂。
骆少华暗暗捏紧拳头,感觉阵重似阵寒意正慢慢侵袭全身。
很快,辆老旧公交车停靠在路边,男人拎起旅行包上车。公交车排气管喷出黑烟,吱吱嘎嘎地开走。
骆少华转过头,发现
乎每个月都要来次安康医院。可是,他直搞不清楚,明明是收治精神病人地方,为什要叫“安康”医院。
安康,要是这些病人都能安康就好。骆少华掐灭香烟,看看手表,八点二十五分。他把车窗全部摇下,让更多冷空气灌入驾驶室内。连打几个寒噤之后,骆少华彻底精神过来。他缩在驾驶座上,全神贯注地盯着安康医院门口。
十几分钟后,铁门后面浓雾中传来阵“叮叮当当”响声,紧接着,个人影出现在雾气中。他走得很慢,脚步有些蹒跚,似乎充满恐慌,又犹豫不决。
骆少华坐直身子,瞪大眼睛看着他。
渐渐地,那个人在浓雾中轮廓慢慢清晰起来。这是个身高米七五左右男性,五十岁上下,体瘦,头发粗硬、凌乱,穿着件看不出颜色棉袄,右肩上挎着个大大黑色人造革旅行包,左手拎着个网兜,里面是只搪瓷脸盆。牙具、皂盒之类东西在里面叮当作响。
骆少华感觉喉咙被下子扼住—是他,不会错。
男人走到门口,似乎对面前铁质栅栏门束手无策。很快,值班室里走出个身材矮胖保安。看到他,男人向后退几步,整个人也缩小圈,仿佛随时准备抱头蹲下。保安走到他面前,开口询问着什。男人怔怔地看他几秒钟,然后放下旅行包,从衣袋里掏出张纸递过去。保安接过那张纸,草草看遍,随即转身打开铁门。男人直直地看着打开条缝铁门,既不说话,也没有动作。直到保安不耐烦地挥挥手,他才全身僵直地步步走出来。
铁门在他身后闭合,重新上锁。男人站在门前,先是缓缓扫视圈,似乎对眼前切感到陌生无比。足足五分钟后,他才迈动脚步,有些踉跄地向路边公交车站走去。
骆少华脑子里片空白,视线随着男人机械地移动,看着他仰起脖子,认真地看着公交站牌。
很快,男人似乎选定目地,安静地站在原地等候公交车。此刻,雾气已然散去,男人样貌清晰地呈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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