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保持着这样状态,恍恍惚惚,直至天亮。拉开床帐时,她瞧见左手掌沿白色墙灰。
晨光中,文秀娟坐在窗口长桌边看书,微笑着问早。门边垃圾筒已经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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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许多尸体解剖教学楼前面长片飘有许多诡异传说松树林,到夜深时,便有黑影从原本无人松树林深处走出来。那是翻墙学生,围着学校赤峰路和四平路上有排成长溜开到凌晨小吃摊子,小馄饨、烧烤或西北刀削面,都是好味道。所以过晚十二点,这片林子就成条越界通路,只是很多人说哪来那多半夜翻墙,言下之意,那些
模样。这张下铺,就是她用不容拒绝语气让出来,而贯唯唯诺诺自己居然就接受。这样个散发着暖暖光芒人,有什好害怕呢?
根头发无声地脱落,掉在柳絮脸上,从左边面颊横挂过嘴唇。柳絮鼻息喷在这根长发上,它颤颤,随后被两根手指捏住末梢拎起。风从嘴唇里吹出来,头发就不见。
柳絮已经僵住。不要尖叫,不要发抖,不要。
她当然知道那是什——褐色细弱枯发。柳絮近来时常看见文秀娟在早晨梳完头,花很长时间把缠统在梳齿上落发去掉,而几个月前,那头发还是乌黑光亮。伴随着头发起干涸下来是她整个人,当然,这说是感觉,实际上,文秀娟近来还胖些……或者说,是浮肿。文秀娟不如从前那漂亮,她身体像在某处戳开个小孔,精气神被点滴地放掉。
柳絮闭着眼睛,黑暗里浮现出文秀娟形象,五官扭曲,面孔肿胀,头发根根地往下掉。别这想朋友,她骂自己。然后,恐惧终于退潮。
床帐被重新拉起,比起其他人,文秀娟在柳絮床前待时间最短,只分多钟。床架轻摇,文秀娟爬回自己床铺。
凌晨两点三十五分,柳絮终于熬不住,起身上厕所。回来时候,她把虚掩门轻轻关上,向文秀娟床铺望眼。床帐拉得很好,几乎没有缝。
柳絮顺着酒精气味,扶着墙慢慢蹲下,把脸凑近垃圾筒。借着顶上从毛玻璃透进来光,瞧见垃圾筒里那块棉花。气味还有另个来源,柜子上三格是敞开,第格里有七个杯子。其中属于文秀娟那个,在三十五分钟前,被酒精棉花从里到外,仔细地擦遍。
柳絮回到床铺,弯腰爬进去,拉严床帐。十分钟后,她翻个身,四十分钟后,她又翻个身。
先前那些是梦吗,某刻她想,还是现在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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