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反面尴尬起来，于是她拿出寻呼机，看着天气预报说：“哟，下午要下雨呢。”
嗯，文秀娟应着，忽然脚步
错，拐到
路
另边。原来行进路线上，有只流浪京巴狗。松树林附近有好几只流浪犬，有是学生愿意喂它们，只只都胖墩墩。
“你怕狗？”
“嗯，从前被咬过。”说着，文秀娟加快步伐。
快到解剖楼时候，文秀娟让柳絮先进去，自己会儿就来。柳絮应声，心里奇怪她这时候会去哪里。
从松树林里走出黑影，只有部分是学生。
不过见惯各种器官和骨骼医学院学生们阳气旺盛，边传着鬼故事，边在小树林里幽会——当然并不待到太晚，两不耽误，别有情趣。
太阳微暖，风冷。文秀娟穿着杏色绒线外套，手揣在衣兜里，沿着林子往解剖楼走，步伐不紧不慢。她脸色苍白，但背挺得很直，所以并不特别显得病弱，反有种坚定美。她长发用箍拢在脑后，鬓角缕散发被风吹起，滑过并肩而行柳絮脸颊。柳絮激灵，记起昨夜掉在脸上头发。
遇见认识师生，文秀娟便微笑着轻轻点头，分寸掌握得刚刚好，既不会失礼，也不过分殷勤。真大方，柳絮心里想。她学不来，和不太熟人打招呼总是紧张，会说出笨拙话，对比文秀娟，她觉得自己活脱脱是只丑小鸭。这就是所谓贵族气质吗，都说三代才出贵族，自己是赶不及。
更让人钦佩，是文秀娟贯节俭。她甚至做药试挣生活费，活像个贫困生。听说军训时有天她家有急事，黑色红旗小轿车开到营区门口，制服司机弯腰为她拉开门，那刻不知多少人大吃惊。
福尔马林味道充斥整幢解剖楼。第次进来时候柳絮很不习惯，现在好多。委培班解剖教室在二楼，里面躺着六具尸体。作为特殊委培班，拥有和普通临床系学生不同教学资源，比如两人具尸体而不是四人具，又比如专用自习教室，而如能顺利毕业，她们全都可以进入和生这所大医院。也有代价，整整年军训，以及第二年第三年和第四年各个末位甄别名额。柳絮就是这个学期替补进来，
富并守德，这才是贵族，柳絮想。
发丝再次拂在脸上，她忍不住瞟眼文秀娟侧脸，那本该是弯优美曲线，现在某些地方却开始有怪异起伏，头发也发黄起毛。
柳絮陡地心疼起来。
“你真没事吧？”她突然问同伴。
“没事啊。”文秀娟转头，对柳絮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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