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无虑,不畏不惧,却没有半分虚幻不实,只有内外如沉静稳定。
如此才是李珣应该具有气度,也是由内而外,根本性升华。
面前古音似乎在瞬间远去,李珣发现,此女只不过是整个天地间微不足道点。纵使二人此刻紧密贴合、吐息可闻,他依然是可进可退,随时能抽身而走,遨游天地之间。
大哉!青天!
李珣身子后仰,在有限空间内,摆出最舒服姿态。
如此用以欺人自是无往不利,可是……当灵竹即百鬼,百鬼即灵竹,这又是怎样心态?
难道他只有这两个选择?
当此认识明确地烙在心头之际,他心中堵厚重墙崩坍下来,灵台若红日跃升,大放光明。
李珣忽然发笑:“欺人者,以自欺,何其愚也!”
此言突如其来,古音未曾听清,疑道:“什?”
莫测高深之处,心中也会越发谨慎。可是这回,李珣隐约感觉到,古音也在紧张。
抬出青吟以语言相激,其实就是试探。
古音在试探李珣底线,所以在刺激性言语之后,这女人也及时沉默下来,以避免造成不可收拾后果。
显然,古音不再把李珣当成任人摆布棋子,而是看作个需要斗智交锋对手。
而他李珣确确实实具备这资格,在面对古音、妖凤这些旧人时,他不自觉便陷入到以前“灵竹”心态中,彷佛他还是哪个卑微弱小、挣扎求存可怜虫,自发地代入弱智角色里。
此时此刻,他便是瞌眼欲睡猛虎,沉潜
李珣目光投注到她眼底,微微笑道:“是说,褫华衮,示本相,精赤光裸。如此交流,或许才合古宗主心意。”
乍听来,李珣此语下流龌龊到极致,可是古音听到,却是另外层意思。
她眉峰微蹙,还未有所回应,便见到李珣形之于外肢体语言。
李珣感觉整个身体都放松下来,从脚趾到发梢,每寸肌体都似是化般。
包括他精神,都陷入到有生以来,最纯粹松弛里去。自晓事起,直到此时,他还是第次享受到这种状态。
然而,他是“灵竹”吗?
那个在师友面前谨慎恭谦、在外斩妖除魔,名满天下正道名门后起之秀?
又或是“百鬼”?
个与“灵竹”双璧辉映,又异军突起,以血魔之身震惊整个通玄界新晋豪强?
两个身份抉择是如此艰难,只因无论是百鬼还是灵竹,在七十余年心理建设下,均代表层紧密复杂关系网,也就生成两个相互独立小世界,虚实转换,真假莫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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