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第一个孵化器原型机又一次成功地完成试运行。它不值得大书特书,基本上就是一根30英尺左右长的金属管,上面各处焊接着大量丑陋的控制设备,不过它取得了成功。虽然每小时只能生产几微克噬星体,但是设计思路坚实可靠。
我有一支12人的团队,由来自全世界的12名工程师组成。一对蒙古兄弟是我最好的工程师,当我接到斯特拉特的电话,被叫去会议室见她时,我让他们俩接手负责。
会议室里只有斯特拉特一个人,一如往常,会议桌上满是文件和图表,每面墙上也都贴着各式各样的图纸,有新也有旧。
斯特拉特坐在长会议桌的一端,桌上摆着一瓶荷兰杜松子酒和一只古典杯。我以
利亚号,没错吧?
任何情况下,这趟旅程至少需要三年(从我的视角观察)。所以我们才进入休眠状态吗?直接在时间膨胀的过程中苏醒存在问题吗?
眼泪流下面颊时我才注意到,让我们休眠的决策害了我的两位密友,他们已经牺牲,我不记得跟他们在一起的任何一个瞬间,可失落的感觉痛彻心扉。我无法回家,很快就会步他们后尘,我也会死在这里,然而跟他们不同,我会在孤独中死去。
我擦擦眼睛,努力思考其他事情。我的整个种族正岌岌可危。
根据地图上的路径判断,飞船会把我自动送入鲸鱼座τ星第三和第四颗行星之间的稳定轨道。如果非让我判断的话,我猜轨道半径是一个天文单位,地球到太阳的距离,对恒星探索来说,是个合适的安全距离。这是一条慢速轨道,公转时间大约是一年,有可能更长,因为鲸鱼座τ星比太阳体积更小,所以质量可能也小一些。在给定的距离上,更小的恒星质量意味着更小的重力和更慢的轨道周期。
那么引擎熄火前,我有五天时间要消磨,除了摆弄这些玩意儿,我只能等待。引擎熄火我才能启动佩特洛娃镜,看看外边有什么。在那之前,我会尽全力多了解飞船。
此时此刻,我要努力放下姚和伊柳希娜。
准确地讲,航空母舰名为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甘肃舰。他们的海军里为什么有“陆军”的称呼[20],我完全不清楚。不管怎么样,大家不再用原名称呼,而是把它叫作斯特拉特的容器。尽管船上的海员表示反对,名字还是这样确定下来。我们乘着它在中国南海徘徊,一直跟大陆保持距离。
我快乐地度过了被科研工作填满的一周。
没有会议,没有其他事情分心,只有实验和工程设计工作。原来我已经忘了沉浸在工作中有多少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