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青同样是袭羽衣广袖道服,她浅笑生靥,柔似空山明月。“前几日还与长歌说起吐火罗趣事,转瞬即见公子,无怪今朝枝头喜鹊啼叫不休。天都峰不乏胜景,公子务必多留段时日,容们尽地主之谊。”
左卿辞微笑,“在金陵长日无聊,听闻威宁候领旨前来,思及故人随队而行,路所见果然不负胜名。”
沈曼青既有意外欣喜,又有微憾,“公子来得节令极好,山间正宜赏景,可惜近日要筹备典仪琐务,怕是无法相陪。”
殷长歌当仁不让接过去,“师姐放心,与公子熟稔,必会带公子四处游赏,善尽妥贴。”
沈曼青抿出个浅浅梨涡,将左卿辞主仆引向歇宿雅苑,“公子和威宁候同为贵客,有什不足之处尽管与长歌言说,切均可随意。”
左卿辞随在薄候身后踏出,长眸在接引道人身上停停,又看向山阶尽头巍然耸立石坊。
石坊重檐飞角,古意出尘,不知立多少年,如今石脚生苔,风痕斑驳,益加沉肃庄严。
坊下立着群青衣道人,层列分明,寂然无声。
最前方是个须发漆黑中年人,气质超然,仪相庄严,执玉柄拂尘,通身不染半分世俗,山风徐来襟袖飘飘,仿佛随时将乘鹤而去,应该是正阳宫掌教金虚真人。
威宁候身形高大,负手而立,自然而然就有种不可违逆气势。
正阳宫有数千人,重重院落绵延深远,沈曼青身为掌教首徒,行事稳重,时常代师训诫师弟师妹,在门派弟子中深具威望,行过正阳弟子皆不忘驻足行礼,她逐点头相还,颇有大师姐风仪。
殷长歌又不同,山中祟尚清寂苦修,本就欢趣不多,又因封赏之典而有无数琐务,他虽然在师弟师妹面前端谨自持,实则极不耐繁琐,这次能以陪伴左卿辞为由暂脱出来,私心极是庆幸。
每日
金虚真人迎上来,拂尘扬,淡然稽首问安,同时刻所有道人齐齐躬身而礼。
山风拂袂,群修道男女在青山碧岭间洒然而立,带着安然不惊气质,面对王候也毫不逊弱,有敬仪而无恭色,犹如群仙在世外相迎。
左卿辞将众尽收眼底,微微笑。
巍巍正阳,名不虚传。
身道装殷长歌不复引路时端然,朗笑道,“金陵别已有多日,想不到这次公子竟与威宁候同来,让人好生惊喜。”他被誉为天都双璧之,在江湖中名声斐然,又是掌教真传弟子,青年代中翘楚,加上剑眉星目身形长挑,便成接引贵客不二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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