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毅然往上挣扎,其实也没有费力
流沙说,但是风会把你无休止留在空中,你就脱水。
说,还有雨水。
流沙说,雨水要流到大地上,才能够积蓄成水塘,它在空中时候,只是个装饰品。
说,会掉到水塘里。
流沙说,那你就淹死。
1988,1988应该还停在金三角洗浴城下面。叫辆黄色客货两用车要去金三角。货车司机要十元,这个价格其实公道,但是包都还在房间里,身边只有六块钱。说,师傅,差四块,你能不能跑。
司机说,能跑,但是你只能坐在后面货车斗里。
问他为什,你身边座位不样是空着?
司机很实在,他说服,他说,你坐在车里,但是钱没付满,心里不爽,你在后面,就能对自己说得通,这个是客货两用车,你身上钱不够,你不能是个客,你只能是个货。
作为货,站在后车厢里,手抓着栏杆,望着这个县城,春风沉醉。虽然脸上还是疼,但是能吹到风,虽然旁边有铁栏杆,但是能纵身跃,拍死在公路上,这已经多自由。
说,让试试吧。
流沙说,把你拱到小沙丘上,你低头看看,多少像你这样植物,都是依附着们。
说,有种你就把抬得更高点,让看看普天下所有植物,是不是都是像们这样生活着。
流沙说,你怎能反抗。要吞没你。
说,那就让西风带走。
现在是货,十分钟以后,等拿到包,就是客。只是不要耽误行程。要从这里出发,沿着318号国道,开到那里尽头。不要以为这只是场肤浅自驾游,不要以为是无根漂泊,根深深地扎在这片土地上,度以为自己是种子,被这季风吹来吹去,但是终于意识到,不是种子,就是连着根植物,至于是棵什样植物,看不到自己,那得问其他植物,至于为什直在换地方,因为以为扎在泥土里,但其实扎在流沙中。
这多年来,直是脚下流沙裹着四处漂泊,它也不淹没,它只是时不时提醒,你没有别选择,否则你就被风吹走。就这浑浑噩噩地度过所有热血岁月,被裹到东,被裹到西,连曾经所鄙视种子都不如。
直到周以前,对流沙说,让风把吹走吧。
流沙说,你没根,马上就死。
说,存够水,能活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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