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没有责怪母亲个字,依然对她极好,从此不离长安。
只是……再不曾有笑容。
直到母亲离世,憔悴父亲望着灵位出神,他才有勇气问。
“爹……是不是怨娘不该去扬州。”
父亲沉默许久,第次谈起往事。
“爹最好,从不生气。”女孩点也没被吓到。“才不怕。”
弄丢家传玉佩,父亲脾气再好也会着恼,有恃无恐小丫头过度自信,突然很想她尝点苦头,便忍下没有再说,看着把把撒土填埋,封紧拍平,将翻乱草皮踩实,谁也不会想到树下酒坛中沉着块不见天日美玉。
远方人谈很久,他们也玩很久,他替她折草摸鱼,上树捉鸟,听她抱怨复杂难写名字,她问着围墙外切,满怀新奇向往。
牵着母亲手,他远远回望。
身泥土小人被雪衣女子搂在怀里,仰首望近乎透明素颜,似乎异常慌乱,她知道?知道很快会迁至西京,与他同住个檐下。
舒服,呆半天,回神才发觉小人儿躲到树后,用截树枝埋头挖土,不会弄身泥,襟袖脏污不堪,他不自觉皱起眉。
“你在挖什?”
她嘻嘻笑,也不肯说,挖好半天终于露出个圆坛。
“这是什。”叩起来沉沉。
“娘酿酒,说等出嫁时候才能喝。”女孩费力揭起封盖。
“你娘是个好女人,虽然是郡主之尊,又承皇命下嫁,却温良贤淑,贞静明理。是对不起,没能给她幸福。”
“为什……”
“是错,害两个人。”父亲喃喃犹如自语,瘦得不成样子。“该
……他想再听听她歌,也许还会陪她玩,虽然任性,但是……很可爱。
等很久,始终没有等到。
许久以后,他才知道,在见面第二天,那个女人永远离开扬州,带着他看过次妹妹,无声无息隐去。
回来只有父亲人,他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满头黑发白半,突然间苍老许多,再没有过去昂扬洒脱。
“干嘛现在挖。”似乎听过这种习俗。
“娘说要等十几年。”稚嫩口气充满遗憾,脏兮兮手在丝衣上擦两擦,从领口扯出块碧玉,扑嗵声丢进去。“到时候她和爹都忘。”
“你!”来不及阻止,他时气结。“这是做什。”
“翩跹玉在里面。”她抓起泥土糊上封口,弯弯眼颇为自得。“这样比较好,多久都记得。”
“玉丢爹会骂你。”同类玉他也有块,岂会不明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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