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插话道:“半数盐引为五千引,盐课定额为五千五百两,但往年听说尔等只能缴纳三千两不到,这又是何意?”
县尊这问都是什
幼稚问题?完全不通人情世故……但怕有皮肉之苦,齐大掌柜纵有腹诽也不敢形之于表,毕竟好汉不吃眼前亏。只得
五
十答道:“
家东主从盐场购盐,运到扬州城却无法销出去,老父母应当有所耳闻,依着官价五千引中能卖出去
二百引都不到。”
“故家东主没奈何,只能将售价降到私盐程度,
斤只能卖六七厘,五千引总共也就三千余两,连本钱都收不回来,生生折
半
银子。这售价三千余两中扣除掉杂项,
家东主
分不留全部解至县衙充作盐课。今年
家东主愿再增加两千,只求大人
个高抬贵手。”
李佑暗暗咋舌,原以为这个金百万每年打赏到县衙银子不过三千而已。现在看来,金百万
大掌柜进大堂,对着李县尊深深行
个长揖,口称:“见过老父母!”
“砰!”李佑突然将惊堂木拍得震天响,高声斥责道:“尔这四民之末,直入公堂居然见官不拜、意气喧嚣,左右拿下打二十板,枷号示众三日!”
齐大掌柜正想开口措辞,猛然间听到县尊故意挑礼训斥,时尽然有些发懵。
人常道,扬州是盐商扬州,处处也离不开盐商。他齐某人作为排名前三
巨商金百万手下大掌柜,自然是有其地位
。除
盐运使等寥寥数人,对别人已经不行跪拜礼好多年
。
齐大掌柜呆住,左右皂役可不发呆,上前架住他就要向地上按。大掌柜叫道:“老父母这是何意?在下见前任江知县向来如此,并非失礼。”
李佑大喝道:“前任知县为公事需受你银钱,不得不抬举你。但你算什东西,区区商贾只怕连个功名都没有,也竟敢在公堂上和本官平礼?你也配?左右给本官打!叫他长长记性!”
据东家说李县尊是挺精明个人,怎
见
面和腐儒似
纠缠礼节?齐大掌柜不由得幽怨地想道。
眼看他被按在地上时,记起金百万交与自己条件,便又忍住气强行抬头叫道:“县尊老父母听在下
言,绝无坏处!
家东主愿包五千盐课银!”
李佑听见这句,立刻叫停已经举起板子皂役,问道:“这是何意?详情道来。”
皂役板子虽停
,但齐大掌柜仍然被架在地板上,心里极其屈辱。但生怕似乎喜怒无常
县尊再出什
岔子,仍勉力答道:“江都县分到
万额引,
家东主感于县衙诸君高义,向来赔钱认销半数盐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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