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昕只觉郁闷无比,到淡粉楼内想到历史上那些忠言进谏诤臣下场,大有哀叹自伤之意。相思宽慰番,缓言道:“小公爷,这朝堂上事情谁又能以简单是非黑白来论断呢?要不然您既留在京城,便趁着这机会多走走看看,兴许江大人其实也不像您先前认定那样呢?”
“呵,对他又没兴趣,干什还要深入解?”宿昕不以为
*
那夜马车绕着东城迤逦缓行,直至街巷人声渐稀时分,才慢慢回到明时坊淡粉楼前。江怀越不能送她下去,也并无任何缠绵道别,相思却也没有在意这些,只是将那件披在她身上墨缎锦袍还给他。
“大人,走。”她屈膝坐在江怀越身前,轻声道。
他点点头,只抬手,碰碰她挽起乌发。相思又笑,抓起他手,在自己脸上按按,随后便飒然下车而去。
门口小厮连忙出来迎接,她袅袅进楼门,还侧转半身回眸望,道不尽温情绵绵。
君王处死,恐怕没有人会像她这样,惊慌失措,满心惶惧。
可她只是听他问这样句,眼里全是害怕与伤楚,担心得像是天要塌陷。
……
那微凉手抚过她脸颊,直至颈后,他微微用力,将还处于惶恐中相思拉到自己肩前。
摸到她手心发冷,江怀越直接将长袍脱下,披在她身上。
马车窗户间帘子重又落下,他坐在昏暗中,无声地笑笑。
声鞭响,马车调转方向,再度离开此地。
此后数天内,江怀越没再过来,相思既知他事务繁多且不便常来,然而心间总有牵挂惦念,只是也不好去打搅他生活。倒是宿小公爷果真又来淡粉楼,与以往那欢悦飞扬神情不同,这几天之内他始终郁郁寡欢,喝酒就长吁短叹。
相思识趣地不去过问,可越是这样,宿昕越是坐立不安,最终还是憋不住,在她面前大吐苦水。原来他信心满满地去觐见君王,将自己在南京时听到传闻以及故意设计让西厂番子将他抓捕进狱事情诉说番,力谏承景帝废除东西两厂,却被君王轻飘飘三言两语遮挡过去。
非但如此,承景帝还正色训斥他几句,说什年少气盛,任意妄为,要他安分守已,别再生事。
相思不安地伏在江怀越胸口,听他心跳。
“有在,相思。”
他望着沉沉昏暗,给最简单承诺。
纵使不能给予更多,然而你既赠春山含笑,必回馈浩荡江海。
无论这条路通往何处,即便始终是在黑夜无光间蔓延无尽,有在,就有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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