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白苦笑道:“本是介布衣四海为家,离开瑶寨后漂泊流浪,后来辗转北上,想去辽东投靠位远亲。谁知到那里,那位远亲已经病入膏肓,好在他与辽王府中官吏熟识,便在病重期间介绍们见面。此后亲戚病故,便也留在辽王手下……说实在,
下东西后,难道还不明白?”程亦白目光炯炯,直视于他,“今上纵然曾对大人赏识有加,如今已心生嫌隙不再重用。本该荣登宝座辽王只是想要取回自己该有东西,大人为何不愿相助,却还固守旧主,不为自己将来考虑?更何况——”
他身子微微前倾,眼里流露出深深惋惜。“你既非文臣又非武将,本该享有自由之身,却在幼年遭遇屠戮酷刑,不得已才进入深宫为人奴婢,又有什必要,去忠个与你全族有屠灭仇恨君主?大瑶山熊熊烈火,黔江怒浪中上千浮尸,难道你——全都已经忘记?”
“你——”江怀越手指不由握紧几分,他就那样动不动地盯着程亦白,过片刻,才克制着情绪道,“是你?小陶先生?”
句“小陶先生”令程亦白眼眸深处微显怅然,随后轻轻呼出口气,如释重负。
“你总算认出。阿桢。”
江怀越紧抿着唇,眼中有万千情绪难以言表。程亦白曾在暗中观察过他很多次,很少像现在这样,眼神带伤,负重难抑。
“直不明白,为什有人知道身份,却原来,你还活着!”江怀越声音很低,却隐隐发颤,“当年瑶寨被毁,好不容易逃过吊桥,却被官兵俘虏,押送到营地。在那里找不到你下落,还以为你也葬身于那场屠杀之中……”
程亦白闭闭眼睛,眉宇间满是痛楚。“或许是命不该绝,那天外出赏景,却不慎迷路,本来正在忙着寻找回到你们山寨小路,竟然望到大火燃起,浓烟滚滚。先前也听说过官兵意图攻山,但没想到来得如此突然,情急之下,攀着藤蔓下岩石,本想赶回山寨救你们兄妹,然而藤蔓忽然断裂,从山坡摔下,当时便昏过去。等醒来时候,已经过夜,跌跌撞撞赶回山寨,看到却是……满地血迹,尸横遍野……”
他说到此,语声沙哑,情怀起伏。“你可知在尸堆里找多久,就怕看到你样貌……此后又有官兵上山,不得不躲藏进丛林,最终无奈离去。”
他这番诉说,令得江怀越眼中浸润水雾,好似重回那段血染岁月,以至于过很久才问:“那你,为什又会去辽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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