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蒙却仍气恨恨瞪着他:“宫里有没有炭不知道,们屁股已经烧焦!”
行首祝德实忙劝道:“吴老三莫动手……冯二哥啊,也怨不得吴老三焦躁,这个多月来,们也被那姓谭挫磨得够,让再让,忍再忍,眼下可好,他干脆不送货,这不是生生要把们几个当炭烧?”
冯赛极力压住焦躁:“祝大伯,臧叔,吴大哥,这几天往京里赶趁生意船多,谭力炭船定是被耽搁。诸位再稍等等,估摸无论如何,今天必定会来。若今天都不来,在下甘愿受责罚……”
“罚?怎罚?”吴蒙粗声喝断,“你那点小家底,能值几秤炭?们若缺天炭,这满京城锅灶还想揭吗?”
冯赛心头阵阵火烧,手都有些抖,但他知道吴蒙脾性,看这情势,越急越脱不身,他忙拼力压住怒火,尽力放缓语调:“吴大哥说是,你们几位是汴京城灶神,莫说汴京二十万人户,就是宫里煮口水,也得靠着你们。怎会不知道这厉害?只是家中出件火急事情,得赶紧去办。让内弟今天就守在汴河边,炭船到,立刻去给诸位报信。二郎?”
扭头看,是汴京炭行行首祝德实和两大炭商臧齐、吴蒙,三人急步走过来,神色都不好。
冯赛心里忧急,却也只得停住,忙尽力赔着笑:“祝大伯、臧叔、吴大哥!”
“那个姓谭今天仍不见影儿!”吴蒙粗声嚷道,刚才,bao喝就是他。
“今天船多,怕是堵在税关。家中……”
“昨天税关,今天又税关?们存炭已经发卖完,内柴炭库又催着要炭,你说怎办?”
柳二郎忙点点头。
祝德实三人却仍盯着冯赛,不想放他走。
冯赛心里焦急,声音都有些发颤,却只能继续尽力赔笑:“今
“今天必定会到,各位再稍等等。家中……”
“等?们等得,宫里灶台可等不得!”
“今天才是交炭正日,宫里未必真就没炭……”
冯赛向戒律是,和客商说话,无论如何都不能逆着客商话头。这会儿心里忧急妻儿,话又被吴蒙接连打断,烦急之下,便不小心违戒。他刚发觉,正要挽回,肩上就猛地被吴蒙重重掌,没防备,个趔趄,连退几步,若不是胡商易卜拉在旁扶住,险些坐倒在地上。
他做牙人十多年,虽然也遇见过无数大小纠纷,却从没被人这样推搡过。更不必说这几年在汴京挣出名头,再大富商,见他都客客气气。他望着吴蒙,顿时有些发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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